“他、他他……”
李章本来以为苍恒是那种初来乍到,便心机险恶,故意讨好长公主和黎梓熙,打算谋夺私利的小人。
可没想到,他刚过来,告诫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家就已经非常自觉地走了,还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态度。
李章噎了一瞬,只能黑着脸,斥责了一句:“果然是来历不明,竟连最?基本的礼节规矩都不知晓么?”
“哎呀,他又不知道你是太子。”黎梓熙下意识地为苍恒辩解。
李章由此,更加相信了黎梓熙天真单纯受了苍恒蛊惑这个事实?。
“宝儿,他去哪儿?”他沉声道,“今日,我非得好好打探一下他的底细,不然,如何放心将这样的人留在你和姑母身边?”
黎梓熙凝眉:“太子哥哥,你今天莫不是为了苍恒而?来的吧?”
她以为他是来找黎梓萱的呢。
难不成,两人见了几面,还没有互相钟情么?
迎上她狐疑的目光,李章理所当然地说:“那是自然。”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人蒙骗。”
他的眸光温柔平和,落在她身上时,透着些许纵容和宠溺。
令黎梓熙不自觉晃神,她过去,最?喜欢的就是李章这样的眼神,仿佛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他都会毫无顾虑地宠爱她,从小到大他也确实是这样。
直到,李章喜欢上了黎梓萱。
黎梓熙微微低下头,掩饰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好,我带你去。”
她知道李章大概率是去为难苍恒的,但?正是要等到苍恒受尽刁难之后,她再去救他,才显得珍贵难得。
————
苍恒确实是回去了。
他一早被黎相叫过去上课,担心苏茶一个人留在麒麟院里会有危险,本来结束就想回去的,没想到路上被黎梓熙给拦住,耽搁了好一会儿。
苍恒步履匆匆,才一进门,就看见苏茶正坐在院子里,一手托腮,欺霜赛雪的手腕在阳光下仿佛晶莹剔透的玉石一般,另一只手正漫不经心地拨动着面前的一盆花,花蕊朱红,映衬着白嫩的肌肤,红白相间,如同雪地映红梅,天然便透着一股惊艳。
他的心瞬间便被安抚了下来,恬静安和。
还
没等他出声,苏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率先抬眸朝着门口望过来,明眸一亮,“苍恒!”
她欢快地放下花,跑过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苍恒不由也跟着牵起了唇角,“你吃过东西了么?”
“没呢,”苏茶微微凝眉,“幸好我想着等你回来,这么早,你应该也没来得及吃午膳吧?”
苍恒幽深的眸光柔和了些,又有点担心,“你不用等我,饿了自己吃就行。”
他是知道饿肚子多难受的,只要一想她也会有这种经历,自己也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痛意。
他皱着眉:“是膳房的人怠慢你了?”
苏茶摇了摇头:“没有,你现在是正经的大少爷了,他们讨好你还来不及呢。”
她眉眼弯弯,“对了,刚刚管家该送来了好些布缎,天气要变冷了,你快看看喜欢什么颜色,马上就能穿新衣服了。”
看她开心,苍恒也觉得高兴。
“好,我让他们也给你做新衣服穿。”
“或者我们出去买吧,”苍恒想了想,“我听说,有一家叫霓裳坊的很好。”
他现在是黎相的义?子,也算是长公主的儿子,每隔几日的请安必不可免。
霓裳坊就是有一次黎梓熙跟黎梓萱炫耀时他无意间听说的。
既然黎梓熙都能有,那么苏茶当然值得更好的。
苏茶也没细问,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好啊,只要能跟你出去玩儿,怎么样都是好的。”
苍恒深以为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苏茶拉着苍恒,“走吧,你先喝点水,换身衣裳,我这就叫人传膳去,我想吃红珍大虾了。”
“那就吃红珍大虾。”苍恒顺着她说。
他进屋换衣服的时候,苏茶回到院子里,打算从屋外挑几支花插在花瓶里,回头摆在房间里,既馨香四溢,又添了几分鲜亮的生活气。
于是,等李章命人气势汹汹地推开大门,率先踱步进来的时候,一眼瞧见的,便是枝头下鲜妍明媚的少女,身姿纤纤,神清骨秀,阳光和煦透亮,如同在她身上蒙了一层细纱,扬起的小脸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黛眉开远岫,绿鬓染春烟。
明明近在眼前,却仿若海市蜃楼一般,比身前尽态极妍的花儿更显得美
好虚幻。
他一时怔住了,不敢动作。
生怕稍稍发出一点声音,就把这幅画面打破了。
还是跟在后面的黎梓熙见他久久不动,疑惑着上前,也是一愣,转瞬就认出来了这是从她手底下出去的南伊,但?丝毫没有减弱她的惊讶,
“你怎么变这样了?”
黎梓熙脱口而出。
明明五官细看还是原来的南伊,怎么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苏茶的注意力却放在她身侧的人上,嫩黄长袍,金丝勾线,面容英俊,温润文?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