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找到的符合言夙要求的奶牛的人家,是在山槐村一户姓蒋的人家。
“哎,咱们家这母牛踏实肯干,又正值壮年,还刚生这崽子没多久。我这是真不舍得卖,养了好几年也是有感情的。”
蒋伯不舍得摸着母牛的皮毛,旁边小牛犊发出细嫩的哞哞声,又饿了,一仰头凑到母牛腹部,大口大口的吸吮起来。
“不过,你也是说了那般难处,我倒也不想让那孩子没这一口吃的。只是希望你对这牛好一点。”
蒋伯对这牛有感情,爱惜它、舍不得是真的,但被言夙的价钱打动,也是真的。
——他们家只是不急用钱,所以没想过卖牛。但言夙开价高于市价不少,又有实在需要“奶牛”的缘由,他们自然也就顺势答应。
当然蒋伯说的为了孩子的那话也是真心实意的,若不然,他不是还能凭着他们家这“奶牛”,黑心的提高价格不是?
人为了多一些的银钱心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有些人是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内心,最终得不偿失。
“也幸好蒋伯为人并不市侩,否则只怕故意拿乔加价,今儿就未必能把这牛买回去了。”回程的路上,梁飞跟言夙说。
——虽然多给了市价三成的价,但也不算太过分了。
“我知道,是我非想买的。”这一点言夙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这母牛与牛犊,他也是都满意的。
就是这一笔花销,让言夙心头挣钱的心思更为紧迫了,今晚最后都不要睡了的那种。
小牛愿意跟着母牛走,但到底体力有限,走的挺慢,好一会儿了他们也没走出山槐村的地界。
也是这时候,从一旁的岔路上,跌跌撞撞跑来几个人影。
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还背着一个瘦弱昏迷的女人,紧张又担忧地望着身后的情况,虽还看不见人影,却能听到些许呼喝声。
那一大一小回过头来,正是言夙上午见过的沈星和沈雨两兄弟。
他俩也到了路口这地方,正好看见梁飞和言夙,先是一喜,接着又格外的紧张,忐忑的看了他们一眼,一头扎进了路另一头的树林里。
山槐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通往这个村庄的一条路虽宽敞也平坦,却是被两处断山夹道的。
山上也是槐树居多。
沈星和沈雨也来不及跟言夙和梁飞说什么,他们也实在是跑不动了——背上的女人虽是瘦弱,可也还有那么些重量,跑了这么远,即便沈星常年扛大包,这体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他们刚藏好,那头的人也追了过来,四五个年纪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之间的男人,来势汹汹,一路来东张西望。
手里虽是没有拿什么刀枪棍棒,可那打人的姿态却是一点也不少。
看着言夙这个面生的后生,不免多打量了几眼,然后看向梁飞这个有些眼熟的——都是十里八村的住着,不一会儿就有人想起梁飞的身份。
一想,可不就跟沈星那两个小子同一个村的。
几个男人凑近领头的那个一阵嘀咕,大意就是这一个村的,肯定是护着那俩小子的。
指不定这会儿就是在给那俩小子拖延时间。
耽误这一阵,后面又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十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个三十多岁,跛着脚,一脸的凶神恶煞。
见那几个男人都停在这里没走,他又推了推身边扶着他的男孩,加快了点速度。
“怎么了,那俩小子呢?”男人虽是跟其他人说话,眼神却是落在言夙和梁飞的身上,十分的不善。
——一副已经断定就是梁飞和言夙耽误他事情的样子。
梁飞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这村里的事儿多少有所耳闻,这会儿从沈星、沈雨俩兄弟往上摸索,大抵已经猜出那被背着的晕迷的女人的身份和这个男人是谁。
几个男人都摇了摇头,他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言夙和梁飞。
心里虽然认定这俩人会帮那俩小子的忙,可这出头得罪人的话,他们却是不会说的。
跛脚的男人显然也想到这点,有些阴着声音问言夙和梁飞:“你们看到俩小子,背着一个女人过去吗?”
言夙摇了摇头,不说他认识沈星俩兄弟,就是冲他这种态度,言夙都懒得帮他忙。
——不说这问个事儿到不到求人不求人的态度,至少得语气温和一点吧?
但显然言夙的回答他很是不满:“那么大的几个人,你竟然说是没看见?”
他就要说“我看就是你跟他们合谋”,却是被言夙抢先说了一句。
“怎么,我没看到就是没看到,还非得看到不成?我瞎不行吗?”
言夙说的理直气壮,那双有神的眼睛盯着面前几个人。几个男人都险些被他这态度气个倒仰,就连梁飞都差点笑出声,幸好反应快的以拳抵唇,咳嗽一声这才压下去。
这些男人被言夙挑衅哪里能忍的下去,一下就怒目而视,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然而言夙一脚踢碎了路边一块男人小腿高、人腰粗细的石头,还不仅仅是裂开成两半。
——这块石头就是因为又大又沉,当一些人合力将它挪到路面,不阻碍行路之后就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