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言夙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却如履平地,透着一股闲庭信步的味道。
背篓里装着他进山来的全部收获,都是他距今为止认识过的草药,且都是年份可观的——那些草药苗苗,言夙也是下不去手的。
——要么留着长大卖更多的钱,要么留着等他的后山山坡开辟出来,给他做“种苗”。
无论如何现在言夙是不会伤它们一分一毫的。
天色渐明的时候,言夙走到一处断崖处,远远能看到一处炊烟袅袅和茅草的屋顶露出冰山一角。
不过言夙也只是看了几眼便不再关心,低头找寻着一些会长在山崖石壁上的草药——总有些草药会生长在一些环境特殊的地方。
幸运的是,还真的有所发现。
言夙也不需要什么防护,一个翻身就顺着山崖往下坠落,他却丝毫没有慌乱,在“路过”那草药的时候,手脚用力一摁、一蹬石壁,原本只是崎岖但全无承重点的石壁上,就多了脚踩手攀的地方。
就着自己造的新鲜出炉的着力点,言夙抽出药锄,小心的顺着草药的根茎开始挖掘,很快一株不伤分毫的草药就被挖掘出来。
而就在言夙准备上去的时候,余光里忽然瞥到右下方的一抹金光。
或许刚才阳光和角度的问题,言夙只看到一瞬间的光华闪耀,但他绝不可能看错,好奇的言夙索性就往常人一肩宽的石头上跳去。
——自然是没敢直接落在石头上,即便言夙已经控制着自己身轻如燕,可这石壁上的石头实在是松动的厉害。
如法炮制了落脚点,言夙这才扒拉了一下大石头上的小石头。
——当然,说是小,可也只是相对这块嵌在石壁上的石头而言。
言夙拨动了一下石头,金黄之中夹杂了一些碎石,这金黄的颜色倒像是沈飞玹给他说的黄金,他向孟清翰要的那“千金之躯”的千金。
虽说还有其他黑黑灰灰的颜色,言夙想了想还是将它拿起来,准备带回去——拿到手里,言夙估算着这块一头粗、一头细的长型石块得有二十斤左右。
倒是不好直接放到背篓里,不然一篓子的药材显然就要泡汤。
言夙一手两脚,姿势稍微有些滑稽地爬上了山崖,将药草倒出,放下石块后才重新将药草装入背篓。
——虽说这块“金”跟沈飞玹所说的金锭子差的有点多,虽说他不至于穷的在地上捡一块石头都当成钱,但总归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带回去也不难。
就算回去了让沈飞玹嘲笑一下他穷到这种地步,但也就当是长个见识。
回去的路上,言夙开始打猎,不拘于是一只野鸡还是一只野兔,反正即便是临香楼不要,还有其他的酒楼要。
——临香楼要的野鹿之类,言夙也找了找。
到最后言夙砍了一根脚腕粗的木头,两头挑着一大串的野味,顺着小道直接回了自己的新家。
虽说还没有家具,不适宜居住,可也正因为如此,空旷的院子很适合放下这些野物。
建来准备养猪的矮房关着一只鹿、两只麂子,隔壁的鸡舍自然就是野鸡野鸭和野兔的住所——野鸡和野鸭都比家禽善飞,言夙就没解开拴着它们翅膀的绳索。
然后也不管它们互相之间啃咬翅膀上的鲜嫩草绳,转身拎着草药背篓,将一些寻常草药送到了霍老大夫那里,再去找了沈飞玹。
“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金子。”言夙很是直白的说。
这一点也不委婉地问话让沈飞玹都愣了愣,怎么就又说起这个?而且,言夙哪里的来的金子?
——他这会儿都不感叹言夙竟然不认识金子了。哪怕他知道言夙的身份不简单,不该是没见过金子的才对。
他猜想或许言夙失过忆,但因为身为一家之主的重担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不敢开口明说。
不然哪有人明明很是厉害又聪明,但总在一些常识上跌跟头?
沈飞玹心里虽是替言夙着想了这么许多,但表面上却是不耐烦的样子:“你可真行啊,连金子也分不清真假,你怕不是在哪儿被人骗了?”
“你不是上山采药打猎去了嘛?难不成是在山上遇上什么神仙老道的,叫你拿什么换了金子……”
沈飞玹还等着言夙从怀里给自己掏“金锭子”,哪知道他却是翻了药草篓子,那“金块”咔哒一声磕在桌子上。
“……”不觉得这很过分嘛?沈飞玹看着黄澄澄的一大块,一时也没法儿脱口而出否认的话,反倒是忍不住上手在它上面扣了一下。
微软,一个指甲印清晰地印在上面。
虽然有些杂质,但是看着就是金子——使过金子好些年的沈飞玹大少爷,对真金假金还是有分辨率的。
“这不太纯,但也确实是……金子。”沈飞玹说的有点艰难,他虽是见过许多金锭子,但还真没见过这么原始又大块的。
——言夙这怕不是去偷了哪家的金矿?
虽说带回来的时候,言夙还想着“这要是金块,自己简直就发了大财了”,可事实上这种想法,自我调侃居多,他是真的没当过真。
“这是,真的?可是这个……”言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