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掌柜说,富贵人家的私厨,伺候的人少,月银却是不少。
活少人轻松,银子也没少拿,这种活难道不是人争着抢着想要的?
言夙:“……”
好想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只是,他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啊。
“我能给出的月银有限,恐怕对不起苗师傅的手艺。”言夙想了想,廖掌柜把苗恒的名头说的那般大,他觉得这样的人他还是请不起。
这时候苗恒正好进来——实在是待在恭房太久的话,容易被当做掉了进去——他也就笑着问谈及自己什么。
毕竟言夙的声音也没刻意压低,他要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反而更显得怪异,不如大大方方的问出来。
“嗐,这不是说起言老弟想找厨子的事儿嘛。”
廖掌柜开口,仿佛他之前没有提起过言夙要找厨子的事儿,给苗恒解释了几句。
“我这老弟你别看他年岁小,可见识却广。这选厨,眼光可不就高,听我提起你的一些拿手好菜,可不就动了念头。”
“只是怕如今他是背井离乡,还没挣下太大家业,可不就怕委屈了你。”
廖掌柜可是将这话说的体面的很。
红鸢估算着这边的茶水点心都该被消耗一些,就又端了热茶过来换,结果就听到这最后一句,险些都没端稳手里的托盘。
不是,这话怎么听着一股子他们言家要多个女主人的味道?
可这整个屋里,也就是她这么个女子啊。
红鸢稳住心神,规矩地上了茶,临走前却瞥了一眼苗师傅,总觉得这位年纪已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怪怪的。
等红鸢走开,苗师傅这才接着开口道:“言公子此话可就过奖了。”
“其实此次也是我请廖掌柜的帮的忙,因我此前听过言公子招厨的事情。又听闻廖掌柜的与公子相识,便托他做个中人。”
“若能来贵府掌厨,自是我的一大幸事。”
“不瞒公子,此番我之所以离开建安,盖因对师父所下一次考核毫无头绪。所以只是选一山水清明的地方,以求能够有多获。”
“只是这人生在世,就少不得吃穿用度,我虽有些许的存银却是不能坐吃山空。”
——也就是想找份闲暇一点的工作,银钱不是特别多也没关系,只要环境好,时间自由一些就可以。
言夙却觉得还是古怪,要真的是这样,廖掌柜带来直接说明目的就是了,哪有那么多的“前情提要”?
难不成是为了提高待遇?这不可能的呀,言夙已经在能给的限度下给了个比市价高不少的价了。
还想再高,那不就是抢钱?抢钱的在言夙这里,都是要被挂的。
言夙这就因为不是个人,所以才没感觉,这件事情的始末,但凡有第四个人在场听完了全程,只怕是要尴尬的抠出一座宫殿。
——其实廖掌柜的自己也尴尬,但这也实在是怪言夙的不配合,廖掌柜的设想里可完全不是这样。怎么也是“相谈甚欢”“双方满意”的结果啊。
结果言夙不但不接茬,一接茬,那说出口的话险些让他接不下去。
廖掌柜觉得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崩盘,大概反倒是要谢谢言夙的“不尴尬”了。虽然他们都尴尬的要死,苗恒连尿遁的事儿都干出来了。
苗恒一番剖白,廖掌柜一副“你赶紧答应,你捡了大漏”的眼神,两人也终于等到了言夙开口。
“那请苗师傅做几个拿手菜吧。”言夙觉得自己还是很公正的,手艺好不好,不是靠吹的就行。
——什么建安的留仙居,名字叫的再响亮,他这个新人是没听过的。
再者说了,众口难调,也许人家外地厨子的做法就是再好也不合他们口味呢?
“固然苗师傅的本事高绝,可找厨子这事儿,也还是要找合口味的不是?”
“当然,即便是口味不合,这一顿也不会让苗师傅白忙活的。”
言夙觉得自己做的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苗恒看着言夙那期待的眼神,原本生起的一丝不快也就顿时消散了——若是去什么知名酒楼应征,人家验看他厨艺到也是正常。
可偏偏言夙这连高门大户都算不上。
但苗恒也是很快想明白了,这倒是他自己对言夙的看低,是他的不对。
“好,那我可得铆足了劲儿给言公子亮亮看家本事。”苗恒一笑,就问厨房在哪儿,那样子到完全没有什么拘束。
廖掌柜本还以为苗恒这样本事的人,应当心高气傲,没有被言夙一口留下,就该发火了。
结果没想到苗恒竟然这么能忍?
还想着呢,就见言夙蹭的站起来,高兴的就要带着苗恒去厨房。
廖掌柜一愣,却也不得不立刻起身,这主人家都要离开了,他总不好在这坐着。
只是还是忍不住地对言夙说:“言老弟这院子也是不小,可得再买些仆婢回来,也免得忙不过来。”
言夙见廖掌柜也起身,正想说也请他一起帮忙提提意见——以免不合他口味,他哪怕说好吃,对苗恒来说也没什么说服力。
结果就听廖掌柜说起这事儿,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