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聪明早熟的诗三和有些孤僻怪异的凌肃越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两人逐渐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知心伙伴。
后来,凌肃越因为高考的原因离开了北川去读军校,二人就用聊天软件互相留言加油打气。
再后来,凌肃越毕业了,他被调回北川军qū,而就在这一年,诗三参加了中考。
她报考了当时全国排名五强的高中——北川国际中学的正编班E班。
北川国际的班级分为两种类型,正编和外编。
正编指的是通过成绩考上的学生,而外编指的是……通过金钱或者地位考上的学生。
正编和外编都有着相同级别的教师配备,分别按照ABCDE五个等级排序,等级越靠后,师资力量相对弱一些。
但是,毕竟北川国际是王牌中的王牌,她落榜了。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大雨将至前期,整个世界如同蒸笼。
诗三站在家门前,手足无措地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父亲,只见对方一抬手,将手中的茶杯砸向墙壁。
塑料的茶杯在墙上一弹,直直地冲向她的母亲。
诗三瞬间睁大了惊恐的双眼,尖叫一声:“妈妈小心水!”
与此同时,她扑在了母亲的身上,杯子落在了她的头上。
茶杯没有碎,但滚烫的茶水浇了她一脸,没一会儿,额头就变得通红。
诗三的母亲对于女儿的挺身而出有所感动,她站起身子,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了冰袋交给诗三:“敷着吧,免得起水泡。”
诗三沉默地接过冰袋。
母亲就这么看着诗三,片刻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诗三的父亲无奈地撑着头叹气,片刻后,冲到卫生间喘着粗气干呕。
诗三看向唉声叹气的母亲和面色苍白的父亲,忽然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偌大的房间里,好像没有她的一席容身之地。
“打我吧。”她低声哀求道。
“求求你们,打我吧,打我的话,我能好受一点。”她的眼泪滚滚而下,“我也许成绩不强,但身体很强,比普通人强很多倍的那种强,打我吧,我能抗住。”
然而,她的哀求只是换来了父亲的冷眼和母亲的用无止尽的叹息。
颓败感、憋屈感、绝望感涌上诗三的心头,她再也承受不住,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瓶,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顷刻间,汩汩鲜血流下。
“你干什么你!成绩不行还要毁容吗!”诗三的母亲顿时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
诗三未等母亲靠近,推门跑出了家。
空旷的楼顶,她顶着染血的绷带坐在地上,麻木地看着天空。
满心欢喜来见自己青梅的凌肃越一进天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一双胳膊绷得笔直,死死地抓着衬衣的下摆,脑袋微微扬起,一张小脸为了憋着不哭就差拧成一团麻花。
而她的头上顶着绷带,上面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诗三,你干什么呢?”凌肃越顿时紧张地跑过来,一把抓起有些松了的绷带,印入眼帘的是一条歪歪扭扭有些狰狞的缝合线。
“你……你干什么了?”凌肃越又小心翼翼地将绷带贴了回去。
“肃越……”诗三一张口,眼泪就簌簌直下,“你说,我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凌肃越看了眼诗三:“你说你一说话就哭的习惯?这很正常,有一种人就这样,内心再怎么坚强,都无法控制身体的低泪点,遇事就容易哭。”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说……”诗三转头看向凌肃越,“我为什么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凌肃越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下一秒,他钳住诗三的双肩,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才多大,胡说些什么?”
“放心,我不会寻死的。”诗三哭着道,“我用瓶子砸了自己的脑袋,本来是想让爸妈多关注关注我的感受,结果爸妈还没送我去卫生所,我因为害怕玻璃渣子进皮肉里留下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自己刚一出门,腿就不受控制就朝着卫生所跑去……”
凌肃越:“……”
诗三凉凉地笑了下:“我还真是……很会惜命啊……如果这时候我也能像别人那样……感情用事一把……那该多好……可惜我们家无论男女……好像都特别擅长自我控制情绪……”
凌肃越皱眉:“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中考没考好?我爸说你分数挺高啊,如果上一中绝对是前十的成绩。”
“区区一中的前十……是不可能成为科学家的。”诗三哽咽道。
“科学家,又是科学家……”凌肃越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父母眼里除了科学家,难道没有其他职业了吗?”
“可是,我就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里啊,对我妈妈而言,小学就会二元一次方程是理所应当的事,考试永远在全级前三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因为就连她们家学习最差的她从小都没下过全级前三,我的表姐表哥表弟们各个都是名校的精英。”诗三苦笑一声,抱着膝盖,将鼻涕全蹭在了自己的裤腿上。
凌肃越靠近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