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卡密码不知道,我的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吗?”陈月洲叹气,“可能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小人,但是这个时候这么问我是不是太煞风景了?”
端琰一听,低头勾唇笑了一下。
看着病床上的人此刻浅浅的笑容,陈月洲的心情越发的糟糕。
不知道端琰听到他的父母如今的消息后,以后脸上是否还会再有笑容?
算了,有没有笑容都已经是奢侈品了,他只盼着端琰凡事都千万不要再走极端,千万不要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就这么安安分分的和自己相安无事度过最后的日子,让自己把积分刷完,给两人之间的所有事做一个善始善终。
陈月周遵医嘱给端琰叫了一份白粥喝,端琰喝粥的过程中,陈月洲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人是一个陌生男子,对方张口就问:“你是端琰的妻子陈月洲吗?”
对于这个说法,陈月洲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除了端琰的父母之外,好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和端琰的婚姻关系。
“你是哪位?”
“请问一下,你们现在在哪里?”对方道,“我去了九九庄园西区和北川国际中学教工家属院,哦,还有北川市局家属院新区,都没有找到端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他当面谈一谈,可是他的手机关机了。”
陈月洲顿时皱眉。
他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决定权交给当事人本人。
端琰听到有人主动联系自己,并没有拒绝,选择了同意见面,于是陈月洲回复了对方。
大约半个小时后,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并带了几个身着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
对方先是安排隔壁床的老太太被送去了另一间病房,才进门,开门见山:“新闻看了吗?”
对方看向端琰。
端琰微微蹙眉。
对方见状,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崭新的皮鞋,沉默片刻,冷着声音道:“你的母亲昨天在看守所里面自杀了,你的父亲昨天在看守所附近的宾馆里被找见了尸体。”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致,空气憋闷到仿佛让人窒息,陈月洲轻轻的抬起眼皮,悄悄的观察着端琰。
端琰就坐在那里,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瞳孔骤缩,但也就是一瞬间。
下一秒,他仿佛在听别人故事般,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归于平静,许久后,低着声音开口:“所以,你是谁的人?”
“呵呵,谁的人,这话说的……”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端琰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就在一个半小时前,上官泽被拘了。”
这一刻,端琰才蹙眉,抬头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
“我知道你心情难过,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上面很重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对方说着,拍了拍端琰的肩膀,“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个了结的,不过,尘埃落定之前,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是为了所有人好。”
对方又说了几句意义不明的话,临走前,取出一张名片笑盈盈地交给端琰:“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希望我能够帮助到你。”
端琰接过明信片,低下头沉默地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对方离开病房后,端琰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手中明信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无法猜到他此刻心中的想法,甚至连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
陈月洲原本以为过一会儿端琰会哭,于是默默地在端琰的身边坐下,等着他绷不住的那一刻搂住他的肩膀就好。
可是端琰却就这么咬着牙一直坚持到了中午,陈月洲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端琰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伸出双臂想要轻轻抱一抱他。
可谁知就在这时,端琰忽然拔去了手臂上的留置针,任凭鲜血喷出,他一跃跳下床,身体晃了晃,险些没有站稳
陈月洲慌忙上前抓起一旁无菌盘里面的无菌棉按住端琰手臂上的针口上,并问:“你要干什么?”
端琰没有做声,执意要向外走。
“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你不要乱跑。”陈月洲慌忙拦住端琰的去路,“先等身体康复了,行吗?”
可端琰此时此刻就像听不到陈月洲的话似的,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五官绷得很直,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似的,双目中没有一丁点光泽。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许久之后,端琰的视线才微微一动,紧接着身体一个趔趄便跪坐在了地上,仿佛是魔术师手中的提线木偶,一瞬间被松开了绳线,就那么垮了下去。
陈月洲赶忙蹲下身子抱住端琰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
人悲伤的时候,天气也不做美。
夏季的雨向来是来得快、走得也快,可偏偏这几天的雨水多得要命,葬礼当天更是大雨连绵。
前几个月刚办了吕佳音的葬礼,这会儿又办端琰父母的葬礼,相隔时间不长,可葬礼的场面却截然不同。
吕佳音去世那会儿端琰父母的人脉和势力还在,来者人满为患;可如今端琰父母已死,人情薄如纸,甚至因为害怕牵连到自己想要避嫌,连亲戚都没来几个,整个大堂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