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发现被叶晓知道了自己曾经的外号, 霍淩不过惊了一下就直接选择对叶晓的反问视而不见, 并若无其事的在宴会的尾声给叶晓派发任务。
“既然霹雳门不成气候,那叶晓你就顺便推一把吧。”直接避开外号的相关话题,眸子里带着满满信任的霍淩拍了拍叶晓的肩膀, “一切就交给你了。”
如果霹雳门不能为他所用,必然也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 比起叶晓最初设想的当个黄雀, 霍淩更愿意当下手干脆利落的猎人。
无论是螳螂、蝉还是黄雀,都将成为猎人的猎物。
霍淩神色平静的对叶晓给出了自己的最低要求, “霹雳门的人,要么降,要么死。”
这一刻,向来不着调的霍淩流露出了独属于帝王的冷酷。
十二旒冕的旒珠随着夜风而轻微的晃动着,一身玄色衣袍的霍淩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还未熄灭的篝火的火光将他的身影从夜色中拉扯出来。
明灭之间, 叶晓甚至错觉眼前站着一座巍峨高山,让人望之就生畏。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流血千里。
压下在这一刻浮动起来的情绪,叶晓垂头恭声应道,“诺。”
于是, 霍淩过去因为外号而存在的种种黑历史,刚握住铲子的叶晓还没开始挖就被重新掩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一夜,太上皇的万寿节过得让人难忘, 不知有多少人想起了郑阳文的名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熬得眼下青黑,更不知道有多少人醒来都还对自己没吵完或者没吵赢的架耿耿于怀。
暗波汹涌,人心浮动。
与这些人相比,无意间做了导/火/索的霍淩却睡得特别好,第二天秋狩的时候甚至能若无其事的让因为他而即将忙起来的叶晓伴架,并让其试验装了火/药的“火统”到底有多大威力。
作为献礼者,郑阳文也陪在了他们两人身边。
在叶晓试验着火统的射程和伤害强度的时候,郑阳文正在霍淩面前极尽所能的洗掉身上的郑家标签,并努力展现自己的价值,所言所语总结起来其实就是这么一句话——“请陛下放心用我,我跟郑家没有任何关系。”
用没有一个字重复的话反复说明同一个意思,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一种本事,但霍淩却不想再听郑阳文继续拍他马屁了,毕竟他早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棒。
霍淩一个垂眼,一句称得上一针见血的反问,直接就堵住了郑阳文的话头,“所以你准备做朕的孤臣?”
“……陛,陛下?”
“嗯?”看着仿佛一只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的郑阳文,霍淩朝其轻勾起了唇,“没了郑家,你还有什么?”
家族,是枷锁,也是倚靠,更是放血刮骨都消不了的烙印。哪怕只是一个旁支,霍淩也并不觉得郑阳文能够做到与郑家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
霍淩嗤笑一声,为郑阳文的天真,“除了郑家,你觉得你还能靠谁?”
“靠朕?”不用郑阳文接口,霍淩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是一个好选择,但是——”
“郑阳文,你下定决心了吗?”
连名带姓的叫着对方的名字,霍淩早就不记得其曾经得罪过自己这件事,心中只剩下对于郑阳文一大把年纪了却还如此天真的嫌弃。
当然,郑阳文如今的状态还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所有的意难平,都是因为不满足。
事不关己的揣测着郑阳文的心理状态,霍淩抬步朝走过来的叶晓迎去,在与怔愣的郑阳文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轻声在对方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想好了再做决定,决定做了就别后悔。”反正能为他所用的人,少郑阳文一个不觉得少,多郑阳文一个也不觉得多。
说完这番话的霍淩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郑阳文,迎上叶晓的霍淩没等对方行礼,就先一步的伸手一勾对方肩膀,“累了吧?”霍淩都不需要叶晓回答他,自顾自的紧接着说道,“朕觉得你累了。”
“有什么事,喝点茶、吃点东西以后再说。”霍淩说着就勾着叶晓的肩膀,带着对方朝属于他的庭帐方向走。
叶晓由着霍淩带着他往前走,在路过站在原地发呆的郑阳文的时候,叶晓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了对方以后又收了回来,一来一回之间快得别说作为正主的郑阳文没有发现,就连边走边跟他说话的霍淩都一无所觉。
烈日当空,空气燥热。
一身经历司经历官服的郑阳文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人搭理的他顶着大太阳,思考着自己看起来功成名就实际一事无成的人生。
另一边,回到庭帐内的霍淩则歪靠在铺着白虎皮的软塌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听叶晓的汇报。
叶晓每说一点内容,都会带上经由自己试验过的相应数据,有理有据得让霍淩有了一种面对工部那些可以用书呆子来形容的官员的感觉。
“不不不,叶晓你别说了。”有听没有懂的霍淩大摇其头,“你说的那些数据我都不懂,你只用告诉朕这玩意有什么价值就行。”
被霍淩打断话头的叶晓闭上了嘴,垂着眼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向霍淩的他将自己用一上午研究出来的结果,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