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书房后。
贺青池跟着曾奶奶来到了一间阁楼处, 这里放置着许些陈年旧物,室内的面积不是很大,墙壁和地板都是深木色的, 只有一扇天窗照明着四周的角落。
“少爷儿时用过的旧物, 都被我锁在了阁楼里,你看这小书桌小凳子,还有他上幼儿班开始比赛的奖杯, 都好好的锁在柜子里呢。”
曾奶奶露出和蔼的笑容, 将一张画纸交到了贺青池的手上。
画纸上的涂鸦很抽象派, 几笔几画,勾勒出了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下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我的妈妈。
“这是少爷给过世的夫人画的, 那时他刚上幼儿班,老师布置的作业就是画人物。”
贺青池听见曾奶奶这样说, 抬起头问:“温树臣和他母亲感情很好?”
曾奶奶又递给了她一个小球玩具, 闲聊着说:“夫人生下少爷后,身体不见好转, 后来就卧病在床了, 老宅里也只有少爷会去陪陪她说话解闷,以前经常带着越少爷一起去。”
贺青池找了处有光线的地方坐下,不嫌弃地板的灰尘会脏了裙摆,脸蛋认真地倾听者眼前这位老人家讲述着温树臣成长中发生的故事。
从一岁开始讲,她安静地听着, 仿佛眼前也能想象的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是怎么慢慢长成了俊俏的少年郎, 又是怎么变成了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贺小姐,你是哪里人啊?”
贺青池说:“晏城那边的。”
“晏城那地方好, 夫人重病去世那一年,老宅就把他送到晏城住了一年呢。”
“温树臣也住过晏城?”
曾奶奶含着淡淡笑意的嗓音听上去很舒服,轻缓不急的:“住过,他和越少爷感情好,兄弟俩都被接到了晏城住。”
贺青池从未听温树臣提起过,不过想来也是,晏城里还有个温宅,两家之间都维持着联系,把失去母亲的小孩送过去住个一年半载的也很正常。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曾奶奶又说:“也是那一年回来后,少爷和越少爷就没以前感情好了。”贺青池纤细手指轻轻刮着画卷一角,抬起眼睫看着曾奶奶叹气的神情:“那一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个啊,要从那场绑架案说起。”
*
楼下。
邱锦优雅地坐在客厅处,慢慢喝了一口养颜的燕窝,良久才搁下,对旁边的管家低声问:“你是说景椿把照顾温树臣起居的老人儿给请回来了。”
管家微微弯腰,同样声量压低汇报:“前天就派人去接住在乡镇上的曾奶奶。”
“他好端端把这个老人儿接回来做什么?”邱锦精致得体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心想着从温树臣十六岁后就不需要老宅里的人照顾饮食起居了,这么多年也没听到风声他念着旧情跟这些人有什么牵扯。
管家说“老爷的安排自有道理。”
邱锦想了会,语气随即明白了什么:“去备车吧,她在老宅呆不久。”
到了傍晚时分。
如邱锦所料的那般,贺青池从阁楼下来后,用过饭就提了回去的事。
理由找的很充分,温树臣出差快回来了。
邱锦表面上挽留了一番,也只是装装样子。
“你这一走,以后都没人听树臣的父亲解闷讲故事了。”
贺青池脸上笑容依旧,漫不经心握着银勺搅动着碗里的汤,扬唇而笑:“故事也听得差不多了,就差没有把温越那份一块听完了,我想伯父也累了。”
邱锦见她语气很平淡,也不知是出于试探还是开玩笑。
她接下这话,说:“越儿小时候就是树臣的跟班,你听树臣小时候的故事,少不了有越儿的影子。”
贺青池静静的,没说话。
邱锦顿了会,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这两兄弟天天相伴生活在老宅里,大家看习惯了也分得出谁是谁,有一年送出去了段时间,外人就经常把他们给弄混了,我的越儿从小没什么朋友,就连他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小姑娘,也把他身份认错。”
贺青池垂着眼眸,慢慢将银勺的汤送到唇边。
邱锦笑了笑,没半点打住话头的意思,转瞬间又很是关怀的口吻说:“这些日子你住在老宅,阿姨也是真心喜欢你……青池啊,阿姨也只是私底下跟你交代两句,平时和树臣相处的时候,你最好别惹他生气,知道吗?”
贺青池喉咙咽下,才抬起眼眸看她。
“你可能还不知道……”邱锦有意卖关子,吊了半响才说下半句:“树臣暴力那方面的倾向,他平时和越儿有什么兄弟间的矛盾,打打越儿就算了,你这么一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姑娘家,哪里经得住他啊。”
“邱夫人,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贺青池突然开口,视线直直地看着她。
邱锦脸上关好的表情略僵几秒,说:“是阿姨口误了。”
这场晚饭吃的不欢而散,贺青池没坐多久就起身离开了老宅。
她不用邱锦安排的司机送,打电话让别墅里的保镖开车过来,上了后座后,贺青池脑袋斜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许久。
直到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