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树臣的关注点都在于, 她开口叫自己“树臣”这二字。
贺青池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不会连名带姓的喊他。
现在显而易见,她的心情是不错的,眉眼间漾着柔和的笑意, 连一声树臣, 都叫的轻轻柔柔的。
温树臣没有跟她提一句医院里的事情, 声音低沉温和道:“我想起你还有一个外婆也住在江城的乡下, 便上门惊扰了老人家。”
这哪里惊扰了,贺青池是打从心底感激他年夜还能有空来陪伴自己的外婆。
似乎她想做的事, 温树臣都帮她做完了。
“以后我们每年把外婆接到家里过年……”
温树臣嗓音继续传来,听得贺青池心里很是心动。
是的啊。
她都嫁到江城来了。
以后可以在她和温树臣居住的别墅里过年,把外婆也一块儿接来。
温树臣薄唇微微的勾起,又跟她说了几句话;“记得替我向你父亲问声新年好。”
贺青池点点头, 大家都在客厅里,她也不好久久待在外面不进去。
见外婆端着热腾腾的炒饭从厨房走出来给温树臣当夜宵吃,她便轻声说:“那我先挂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温树臣轻缓低醇的嗓音随着视频中断戛然而止,手机里也看不见他了。
贺青池低着眼睫, 看着屏幕上男人的微信,唇角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
她呼吸了下,慢慢地把心中起波澜的情绪恢复平静, 转过身要离开阳台, 结果猝不及防地撞见了鬼鬼祟祟在花瓶旁边的黑色身影。
差点儿, 贺青池就被吓死了。
贺爸爸表情似乎很幽怨,先是说她:“大雪天站在外面吹冷风, 也不怕冻啊。”
教训完她过完年都二十四岁,已经不是小姑娘, 都可以生孩子当妈了,还这么不懂事后。
贺爸爸又开始念叨了起来:“我这位好女婿呵呵……”
他还冷笑两声,自带情绪配音:“知道孝敬你外婆,都不知道来孝敬我这个岳父。”
从字里行间,就能听出来是多记仇了。
贺青池为温树臣说话,启唇道:“他过几天会抽时间过来拜访你这位岳父一趟……而且温家现在造反的造反,进抢救室的抢救室,他这些天都在应对着家族里的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已经够辛苦的了。”
贺爸爸有意摆岳父的架子,结果自己心肝宝贝儿根本不给机会。
他生气的啊!!!
“而且你不是看不上温树臣做女婿吗?”贺青池拿眼睛斜视过来,也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贺爸爸自己放出来的话,都是啪啪啪打脸。
贺青池是典型的打了一巴掌又给颗糖,上前主动挽着父亲的手臂说:“好了啦,他春节会亲自登门拜访你这个岳父的,放心吧。”
贺爸爸还小心眼计较着一点,强烈要求自己地位不能被拉下来:“你叫他树臣!”
贺青池瞪起眼过去:“我叫他树臣怎么了?我还叫你爸呢。”
“……”
*
二楼的客厅里,除了老太太身体经不住这样熬夜,到了时间就要回房间休息外。
贺爸爸和自家兄弟都热闹的凑了牌局,几个堂妹不是在旁观者看,就是凑在客厅里继续聊天。
贺青池已经从学校毕业,和就读的妹妹们没什么话题可聊的。
她自己也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淡淡灯光照明着,贺青池把门关上后,弯腰将高跟鞋脱了下来,踩在铺着松厚毯子的地板上,又抬手,将裙子身侧的拉链给拉下。
去卫生间洗了热水澡,又换上一件棉质面料的旗袍睡袍穿后。
贺青池慢悠悠地走出来,正好听见两声很轻的敲门。
这个细微力道,仿佛只是轻轻的拿纤细手指碰了碰。
紧闭的房间门打开后。
贺青池看到站在走廊上的一位堂妹,淡淡的开口问:“贺梨?有事吗?”
“堂姐,我亲手煮了一碗鸡蛋汤给你吃。”贺梨秀丽洁白的脸蛋带着笑容,看着贺青池的眼睛是晶晶亮起的。
她自小就很崇拜自己的这位堂姐,从这一身黛青色长裙的装扮就能看出来了,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会潜意识里学习模仿对方的风格,而本身的气质又是偏柔,这样两姐妹倒是也没有看起来很相似。
贺梨是喜欢贺青池所喜欢的,很愿意跟堂姐亲近。
贺青池对堂妹们一向很宽容,让她走进来。
房间里空气中都弥漫着股淡淡的熏香气息,是贺梨早晨时分,特意拿檀香把每个房间都熏染了一边,现在味道还没有散去。
她把鸡蛋汤端放在茶几上,慢声细语的说:“我加了糖的。”
贺青池让她坐,指尖拾起银勺子喝了一口。
贺梨眼眉微微的含笑,转身走到梳妆台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贺青池低头喝汤,过了一会儿,她主动出声聊天:“堂姐,听大伯父说堂姐夫春节要过来吗?”
温树臣来了两次贺家,很不巧这些堂妹一个个都在上学。
贺青池还没有把他正式介绍出来,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