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盛大的定亲礼,几乎全京城的人都来了,而康亲王妃崔氏却称病不来,就连康亲王都理解不了,为何这个平时多亲近娘家的妻子会这般?
她头上敷着丝帕,听着外面下人们人来人往,心里一阵闷,甚至翻涌着恶心。
干呕了几声,什么都没呕出来。
三翁主已经回到府里了,她身着深紫色的交领襦裙,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头上勒着几朵花,精致是精致,但是颇显老气。
她淡淡的劝:“母妃,您气病了身子,谁会得意呢?还是快些好起来,等到大表哥婚事的时候,咱们主动过去缓和一下关系,到底是您的娘家。”
“娘家?”提起来崔氏就伤心,“赵拂那个小崽子是那不要脸的崔令宜和姐夫的奸生子,这样的孩子就不该存活于人世。可你外祖母是怎么对我的,居然把那个孽种接回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有你表哥,他是我的亲侄子,不娶你这个名正言顺的表妹,却娶张侧妃的侄女。”
这话就是强行和张侧妃联系,崔玉衡之所以选张嫣,是因为颜宁大长公主,这位身经四朝的公主,有着无比丰富的政治经验,不知道多少人受过她的恩惠,有她在,根本不愁操心前途的事情。
三翁主笑道:“娘,其实嫁给大表哥又有什么好,你也是知道的,大表哥是宗子,日后继承宗族的事物,做宗妇不知道多累。我再寻旁人,指不定会更好,您不是说玉杰的娘有意娶我,您待如何?”
康亲王妃吃惊,“盈儿,难道你要嫁给玉杰,玉杰如今功名不多,虽说他爹是左都御史,但是他可比不得玉衡。”
“整个崔家能够比崔玉衡身份高贵的能有几个,但是,母妃,玉杰和女儿年龄相当,且性子敦厚,不失为一桩好亲事啊,这鞋子合不合脚还是得自己知道。”
其实想来和玉杰成亲,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崔氏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是啊,玉杰是你三舅母生了二个女儿才生下的他,很是疼他,你三舅舅又是一品左都御史,若非是她娘太挑,也不至于耽搁至今。若我同她说是你想嫁过去,保管她头
一桩就同意。”
“是啊,再者,您可别忘了,玉杰也差点做宗子呢。”
是啊,这件事情她怎么忘记了呢?
崔玉衡当年害了一场大病,长房又只有这个儿子,她大哥原本打算是过继玉杰的,后来不知道嫂子去哪里找了一位厉害的大夫过来,才起死回生,但因为后来没有过继成,长房可是补偿三房不少,甚至张嫣的婚事,原本长房都打算给玉杰的。
曾记得,她回娘家的时候遇到自己那位三弟妹,她可是那意味透出自家儿子可是要娶长公主的外孙女了,后来才是崔玉衡娶了。
康亲王妃不由得道:“嗯,就这么说定了。”
和女儿一商量,她好像心里都舒服不少。
甚至还道:“盈儿,日后你父亲是皇上了,还怕你做不成公主吗?母妃保管你过的比别人都好,颜宁大长公主昔年嫁给庞家,庞家作恶多端,最后她还不是另嫁旁人,你且看如今刘家人对她老人家多好。”
当年的驸马刘秉章也是当世有名的美男子,颜宁大长公主如今过的多好。
嫁给崔玉杰如今是最好的人选,日后有好的,也未必不能再嫁。
她必须要拉她的娘家人过来,因为一个崔玉衡始终不肯站队王爷,这让王爷颇有微词,若是日后真的荣登大宝,很有可能因为娘家人曾经不支持她,而导致她的后位岌岌可危,而她的三弟左都御史,就是一个很好拉拢的对象。
三翁主捂住她的嘴,“母妃,有些话能够说,有些话可不能说。”
“唔,我知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我才说的。”
“那也不成,正所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您要懂。”到底是从深宫出来的,格外谨慎,她站了起来,崔家这么庞大的资源,整个大雍朝,做官的人起码一般都是崔家人,为了父亲的大业,她是必定要拉拢的。
至于崔玉衡,若是识趣还好,若是不识趣,那就别怪她了。
除了崔氏母女之外,整个康亲王府最高兴的要属张侧妃了,她穿着桃红色的衫子,带着女儿赵惠去了府里,她是代表康亲王府来的,礼遇自然很高,她整张脸都充满了兴奋。
“惠儿,以前你可以瞧不起你表姐,现在可不能什么都摆在明面了。”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天天把身份挂在嘴边,按照规矩,她也可以喊她母妃,但她从来只有王妃这个嫡母,却没有她这个亲娘。
进来大长公主府里,她生怕女儿执拗。
殊不知赵惠却道:“您这话倒像是我嫌贫爱富似的了,虽然以前我是瞧不起张家人,但那还不是因为您太亲近娘家了,如今您也不似以往那样,我也当然不会这样。”
她倒不是真的对张家有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只不过因为觉得她生母太偏向娘家,明明五哥那么好的人,却被许配个乡下丫头。
不过,现在想来也是唏嘘,五哥也不是她的亲五哥,这张嫣却是真千金,世事变幻莫测,倒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们去的时候,宾客已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