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夫妻的离开,让崔家的下人越发确立了主母的地位,在张嫣面前也愈发恭敬,这种恭敬张嫣当然能够感受得到。
孙清埋怨妻子,“你也是,在人家家里就说起人家的闲话,大爷又怎么会不生气呢?好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三十岁才成为崔家幕僚,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份事儿,现在都让你这婆娘作没了,等我回去就休了你。”
孙夫人当然不服气,“我难道不是按照你说的意思去办的吗?怎么现在你全部怪在我身上了。你做事要讲点良心,没有我会有你的今天吗?当年若非是我辛苦织布,哪里能供你读书啊?若非是我叔父的关系,你又哪里能和崔家人接触。”
夫妻二人吵架,当然也互相揭短。
孙清冷笑,“你叔父?是,他是帮忙引荐过我,但也不是引荐我一个人,他倒是想引荐你哥哥,你兄弟成吗?”
“他们不成,你也不怎么成,若非是崔首辅嫌弃你太平庸,怎么会让你来这里当个低级幕僚,你看杨淳,他的地位怎么就牢固如山啊?”
……
到底是老夫老妻,一会儿就和好了,又开始想对策。
孙清作为崔家养的清客,以前也只是陪着吟诗作对,现在被崔玉衡就这么赶出来,走投无门,只好再去求崔家。
孙夫人因为娘家和二奶奶有些亲戚关系,当年孙清能够被提拔成幕僚跟二奶奶这层亲戚关系也是分不开的,老夫妻二人便分头出击。
二奶奶的儿子刚过了周岁,正是可爱的时候,见表姑母送了这么些孩子的玩意儿来,她忍不住笑道:“您来就来,还拿这么些东西过来做甚。”
孙夫人叹了口气,“若非是我们得罪了大奶奶,也不会走投无路,求到您这儿来,我们也不想跟二奶奶带麻烦来。”
得罪大奶奶?
“这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个小女人,外面的事情一般不怎么管。毕竟她身份低微,在府里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也怕被人笑话,她亲生爹娘都很少来,她平日里也不像四奶奶那样到处打听。
孙夫人倒也不瞒这个侄女儿,一股脑儿的都说了。
“是大哥让您和表姑父一起回来的吗?”她
很是诧异。
虽然二爷在她们心目中已经是最出众的人了,但是凭良心说,崔玉衡才是整个崔家最惊艳绝伦的人物,她怎么都忘不掉第一次敬茶时,只有崔玉衡对她那么不带歧视。
所以,她无法想象,崔玉衡居然赶了他们回来。
他那样谪仙一样的人,也会管这种闲事吗?
孙夫人不会怪崔玉衡,但她知道肯定还是崔大奶奶吹了枕头风,所以道:“是啊,但是说到底还是崔大奶奶因为一些事儿厌恶我了。其实我说的那些也不是让她纳妾,只是在说董姑娘不容易,没想到大奶奶醋劲儿那么大。”
岂止啊,她还想和夫君在一起就在一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表姑,我也想帮你,但是二爷去彭州就任,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去求谁呢?”是的,虽然她生了个儿子,但婆婆依旧不满意。
要怪还是得怪她娘家不够强,她婆婆是二房老爷的妾,当年是二老爷原配的陪嫁丫头,争气的生下二爷后,这个聪明的女人在二房是有一席之地的,即便是现在的填房也生了孩子,她在现在的二夫人面前也是不敢随意打压她。
就这样,婆婆心气高的很,自认为自己生下二房长子,平素对四爷这个二房真正的嫡长子都看不上眼,认为四奶奶贪财重利,娘家又远在岭南,四爷一家肯定过不好。
没曾想,这次府里的几位爷都升了,还都是因为媳妇儿的原因,四爷因为白氏大手笔拿钱通融,已经从六品官升为五品京官,刚进门的三翁主助没什么功名的玉杰都去直隶任职,而大奶奶更不必说,有颜宁大长公主这个长辈,直接把二十五岁的大爷崔玉衡从四品官,愣是升到直隶做按察使。
人人都在升,只有二爷,没有任何人帮忙。
且崔家藏龙卧虎的人也太多了,因为如此,二爷怕她们到时候因为他的身份在府里受气,所以向吏部申请去了彭州。
越是艰苦的地方,就越容易建功立业。
但同时也苦了她,她儿子还小,孩子不能去瘴气那么重的地方,她便留下来照顾,耳朵里不知道听了多少婆婆的闲话和埋怨。
孙夫人见和她说也是白说,难免有些怨气,“大侄女儿啊,不
是我说你,你也是这府里的当家奶奶,姑爷还是府里的二爷,大奶奶这般打压我们,也不过是看不起你们,但凡,你厉害点,她们也不能这样。”
二奶奶被气了个倒仰,但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儿。
尤其是次日去请安时,崔大夫人还一脸笑脸吟吟的跟大家宣布大奶奶坐稳胎了。
崔老夫人指着她们道:“你们都瞒着我,如今坐稳了胎才说。”
崔大夫人笑道:“玉衡也是怕您担心。”
“现在我不担心了,大奶奶真的是好福气。哟,这事儿还要跟贵主子说一声,前些日子我们去襄阳侯家,她老人家还跟我说要不要荐个大夫过来,看来一切都是多虑了。”
这下轮到崔大夫人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