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再回到客栈时,楚昭早已没了踪影。
慕容骁把掌柜的叫来问话,重点询问了那个戴帷帽的年轻女子。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那女子就是楚昭,那张微微泛黄的脸,应该是人皮面具。
掌柜的说,那女子昨晚和一个男子一同前来投宿,并未有什么异常之处,方才闹哄哄的,客人们怕招惹麻烦,全都一哄而散,他也没留意那女子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慕容骁已经气到没脾气,起身向外走去。
反正人是从这里逃走的,他就不信那丑妇这么短的时间能飞上天。
北渊看到王爷这副神情,心知他已经气到了极点,当下不敢吭声,默默摆手示意众人跟上。
谁知慕容骁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着掌柜的问道:“那两人开了几间房?”
“两间。”掌柜的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他们晚上是分开住的。”
慕容骁面色稍缓,大步而去。
此时,向北的官道上,楚昭和谢乘风正一路打马狂奔。
慕容骁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方位,并且还携带着追踪犬,就近躲藏不是良策,唯有尽快逃出云州境内才能确保安全。
慕容骁是藩王,无诏不得擅离封地,只要他们能逃离云州,慕容骁就没办法大张旗鼓地跑到别人的地盘抓人。
谢乘风挑选的马都是千里良驹,不比王府的马差到哪里去,只要他们利用这个时间差加快速度,随时变换路线,成功逃离不是问题。
“阿昭,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谢乘风一边策马一边问楚昭。
楚昭被他问得一愣,不知该如何做答,只好含糊道:“是阿傲教我的。”
“阿傲马术很厉害吗?”谢乘风又问。
“是啊,慕容骁买他来就是为了让他训马的。”楚昭担忧道,“慕容骁现在将他带在身边,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想必是他露了馅,或者慕容骁想拿他威胁你。”谢乘风说道,“但你千万不要因此犹豫不决,这样大家最后谁都逃不掉。”
楚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确实低估了慕容骁,没想到慕容骁会利用追踪犬来找她。
现在,她唯有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再想办法救出阿傲。
“驾!”她扬手一鞭抽在谢乘风的马屁股上,“师兄,咱们正好比赛一番,看谁的马跑得更快。”
马儿吃痛,一声嘶鸣加速向前狂奔。
“哎……”谢乘风忙握紧缰绳,无奈大喊,“阿昭你又调皮。”
楚昭笑起来,随即策马追赶。
两人两骑在三月和暖的春风里疾驰而去。
下午的时候,两人在一个县城稍做停留,除了补充干粮和水,楚昭又买了几味草药,打算磨成粉撒在身上,用来干扰追踪犬的嗅觉。
这几味药草气味都很冲,帮他们磨药的药铺伙计被呛得连连打喷嚏,眼睛都熏得流泪。
伙计不得不拿帕子将口鼻遮住,不太高兴地问道:“二位买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混在一起都能呛死人了。”
“驱蛇的。”楚昭含糊道,“我们要去山里,这时节蛇虫多。”
“驱蛇用雄黄不行吗?”伙计一开口,又呛得连声咳嗽。
楚昭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发笑,正要再给他一条帕子,门外忽然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和孩子哭嚎的声音,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被几个汉子用门板抬了进来。
“大夫,大夫,快来救救我家相公。”妇人哭着喊道,两个孩子跟在后面紧紧抓着她的衣摆。
店里抓药的问诊的全都向那边看过去。
坐堂的大夫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见她如此着急,忙向正在问诊的患者说了声抱歉,起身绕过诊台过来查看。
几个汉子把门板放在地上,七嘴八舌向大夫说明情况:“是个泥瓦匠,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哪都没出血,可就是叫不醒,跟死了一样。”
“好好好,我知道了,待我看看再说。”老大夫分开众人,蹲下来翻开男人的眼睑看了看,又抓起手腕诊脉,半晌摇头叹道,“不行了,来晚了,人已经没气了。”
“不。”那妇人嗷一嗓子跪在地上,按着两个孩子给大夫砰砰磕头,“大夫,求求你,无论如何要救救我家相公,我公婆卧病在床,还有两个小儿要养活,相公若是没了,我们一家都没命活了。”
众人见母子三人实在可怜,纷纷帮着求那大夫:“孟老大夫,再救一救吧,万一还能活呢!”
“是啊是啊,您老人家可是咱们县医术最好的郎中,肯定有办法救这可怜人的。”
“唉,你们不懂不要瞎起哄。”老大夫无奈道,“医者父母心,我难道不想救他吗,可人已经没气了,便是神仙也无力回天呀!”
这一句无疑给病人判了死刑,妇人哀嚎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楚昭站在柜台旁,有心想上前看一看,又怕慕容骁追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催促伙计把磨好的药粉包起来,和谢乘风一起离开。
谢乘风同样于心不忍,可他们眼下在逃命,实在顾不上旁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外走,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