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侍卫听到响动,敲门问道:“苏姑娘,怎么了?”
“喊什么,摔了一个杯子而已。”苏暖玉在里面气急败坏道。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猜想她大概又在找靖南王妃的麻烦,便都没有在意。
过了好一阵子,苏暖玉满面怒容从房间出来,口中骂骂咧咧:“贱人,毒妇,黑心的女人……”
侍卫们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挑衅不成反被靖南王妃气到了。
这几日,她每天都要被靖南王妃气几回,可她偏偏不长记性,非要往靖南王妃跟前凑。
“苏姑娘,你歇一歇,别再进去招惹她了。”有个侍卫好心劝道。
可惜苏暖玉不领他的情,瞪着眼睛骂他:“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
骂完直接怒冲冲拂袖而去。
侍卫无端挨骂,还被同伴嘲笑,气得脸都黑了。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另一个侍卫感慨道:“我就没见过这么沉得住气的人质。”
“确实,比苏姑娘淡定多了。”
“那可是神女,凡人如何能比。”
“你们真相信她是神女吗?”
“应该不是吧,神女法力无边,单凭我们几个怎么看得住?”
“也是,她要是神女,早就逃了。”
几个人小声嘀咕着,房间里仍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响动。
而此时的王宫之外,已经被前来献祭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除了百姓,还有他们带来的牛羊马匹,几千只牲畜夹杂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又拉又尿,各种叫声此起彼伏,比万人大集市还要热闹。
负责维持秩序的兵将喊破了喉咙,根本没人听见,所有人都热切地呼唤着神女阿伽的名字,要求王上快点请神女阿伽出来,接受他们的叩拜。
慕容骁和张行舟混在人群里,看着这些狂热的民众,连日奔波风尘仆仆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几天不见,那女人怎么就成了神女?”他喃喃道,不知是问张行舟,还是自言自语。
张行舟同样满面风尘,听到他的话,就随口回了一句:“别人不好说,但是她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慕容骁语塞,神情复杂地看了张行舟一眼,这人怎么一副很了解楚昭的样子。
而且,他好像特别相信楚昭,不管楚昭做什么,他都觉得理所当然,哪怕楚昭下一刻说要当皇帝,他可能都不会有丝毫怀疑,甚至还会帮楚昭把挡路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清理干净。
这一点,从云州到乌苏尔王城的这一路,他已经亲眼见证。
一开始,他们是和大部队一起攻破乌苏尔边境的,张行舟和他的一百多个兄弟作为排头兵,第一次出战就让久未经沙场的靖南军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往无前,势如破竹。
在战场上,人数不是决胜的关键,士气才是重中之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作战勇猛,不仅会让自己身后的兵将士气大增,同时也能对敌军产生强大的震慑力,从心理防线上压倒他们。
正是在张行舟的带领下,靖南军第一战就将勇猛善战,装备精良的乌苏尔军团一举击退五十里,以最小的伤亡取得了第一个全面胜利。
接下来,士气大振的靖南军一路攻城夺寨杀进乌苏尔腹地,直杀得号称草原战狼的乌苏尔精锐部队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虽说靖南军为了起义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战事进展得如此顺利,张行舟的功劳无人能及。
在那之后,他才放心地将主力军交给陈将军,自己和张行舟分别率三千轻骑军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
左右两侧虽然避开了乌苏尔的大部队,但也不是完全畅通无阻,遇到小的城池与军队,同样也要拼死搏杀才能继续前进。
张行舟这一路上比他多打了两仗,却比他早一天到达乌苏尔王城。
要不是阿傲传递信息,让他们等王妃的指示再行动,恐怕张行舟早已带着三千人攻进了王城。
他这人可能有些粗鲁,有些执拗,有些野性难驯,但他只要有一个目标,就会向着那个目标全速前进,拼死搏杀,不达目的绝不停止。
慕容骁很少佩服什么人,但眼前这个声名狼藉的西北叛军,他却是打心底里欣赏佩服的。
他很庆幸,自己追着楚昭去了蜀州,否则他会错失这样一个良将和一百多名忠义勇武的好战士。
他想,即便是为了遇到张行舟,楚昭逃跑那次也是值得的。
何况还有一个来铁锤。
来铁锤如今已经是陈将军的队伍中最勇猛的先锋军,陈将军的每一封战报里都有她的名字。
陈将军甚至说,等救回了王妃,他要向王妃讨了来铁锤去他帐下,做靖南军的第一个女将军。
慕容骁想到这里,又转头看了张行舟一眼:“打了这一路,你能不能和本王说句实话?”
张行舟正全神贯注地看向乌苏尔王宫的宫门,闻言收回视线:“王爷想问什么?”
慕容骁说:“当初,你在山寨里认出本王,是不是王妃告诉你的?”
张行舟迟疑了一下,反问他:“我说不是你信吗?”
慕容骁:“只要你说实话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