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淑妃求到了臣这里。”冯观岚主动坦白,“毕竟在后宫之中,要想将这么大的事瞒得滴水不漏,没有人帮助是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要帮她?”楚昭问。
冯观岚笑起来:“那还不是看陛下的面子。”
楚昭见他笑,忍不住也跟着笑:“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
冯观岚道,“当时我刚变成这个叫冯观岚的家伙,淑妃就来求我,我一想这孩子好歹也是陛下的子孙后代,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顿了下,笑看向楚昭:“所以陛下你瞧,虽说您和三皇子素未谋面,但他却是托了您的福才平安出生的,你们祖孙两个的缘份何等奇妙。”
“原来如此。”
楚昭也觉得这缘份奇妙得很,当下就对三皇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回宫后,去金雀宫看了三皇子几回,确信冯观岚所言不虚,对三皇子和淑妃的印象也都挺好,便又召集了一帮老臣进行商议。
众人权衡再三,都觉得三皇子还算合适,又因皇位空置太久实在不妥,便一致通过了她的提议,立三皇子为大晏新任国君。
三皇子年纪太小,尚不能独立主持朝政,楚昭便顺应诸臣请求,顺理成章地做了摄政王,每日带着三皇子上朝,处理政务,顺便教他治国之道。
三皇子勤学好问,对楚昭和朝臣们也都十分敬重,以礼相待,没多久就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大家都夸楚昭慧眼识珠,不愧是老祖宗,看人一看一个准。
楚昭私下对冯观岚说:“其实是你举荐有功,但为免别人说你内监干政,这功劳只能我替你领了。”
冯观岚哈哈笑:“陛下说的哪里话,臣不过是提了个建议,剩下的都是陛下一手操持,本就该是陛下的功劳,再者来说,陛下本该自己坐龙椅的,如今却屈居摄政王之位,臣还替陛下叫屈呢!”
“有什么好叫屈的,我觉得摄政王更适合我。”楚昭说,“这个职位既不影响我管理朝堂,也不影响我随时外出,不比做皇帝整日拘在宫墙内更好吗?”
“这倒也是。”冯观岚道,“如今朝堂初定,异党清除,陛下可以放心在京城四处走走了,看看您的京城都有什么变化。”
楚昭听他这么说,眨了眨眼道:“你别说,其实现在有好多新鲜玩意我都搞不懂了,只是怕别人笑话我,只能不懂装懂。”
冯观岚忍不住想笑:“陛下您真是,回头忙完这阵子,臣带您四处走走,有什么不懂的您悄悄问我,我保证不笑话您。”
“你还想笑话我,咱俩一样都是老古董。”楚昭说,“这阵子可有的忙呢,贺家党羽一除,朝中空了大半,且等我为你们多挑选培养一些忠诚可靠的肱骨之臣,我才能真正放心。”
冯观岚一愣,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深意:“陛下此言何意,什么叫“为我们”?”
“对呀,就是你们呀!”楚昭说,“等我把这朝堂理顺了,就继续出去寻找萧驰,顺便再把各地不安分的虾兵蟹将收拾了,到那时,朝堂的事可不就交给你们了吗?”
冯观岚大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行啊陛下,您不能走,朝堂离不开您,而且您就算要走,也不能把我丢下呀,您已经丢下我一回了,这回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您。”
楚昭笑着拉他起来:“傻子,就是因为有你替我看着朝堂,我才能放心出去呀,你跟我走了,我还如何放心得下?”
“可是……”
“别可是了,我也不是现在就走。”楚昭说,“小皇帝的登基大典还没举行呢,我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年春暖再走。”
冯观岚仍是不舍:“总之陛下休想撇下我。”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楚昭说,“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很多,头一桩要紧的,就是抓紧时间派兵镇压各地的兵乱匪患,尤其蜀州,我春天路过那里时,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如今半年有余,百姓还不知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是,这些事臣会告知兵部,让他们拟个章程出来,到时再与陛下在早朝上详谈。”冯观岚说道,临要告退,又补了一句,“陛下休想撇下我。”
“……”楚昭“啪”一拍桌子,佯装不耐烦,“你还不快去。”
冯观岚这才垮着脸走了。
楚昭摇头无奈道:“这个徐回,重活一世,越发的像小孩子了,以前明明像个老父亲。”
她现下在勤政殿办公,殿中除了阿傲没有旁人。
阿傲听她这么说,便接了一句:“冯公公不在王上跟前时,还是很沉稳老辣的。”
楚昭身为摄政王,因着是女子,名义上的丈夫又是个王爷,再叫她王爷就不太合适,叫殿下又显得比小皇帝低一等,因此大家一致称呼她为王上。
楚昭对称呼无所谓,到了她这个高度,叫什么都不影响她的话语权。
在她看来,称呼这东西就是那些官员庸人自扰,瞎讲究。
阿傲如今已经是摄政王身边名正言顺的带刀侍卫,一身玄色侍卫服勾勒出他肩宽背阔,窄腰长腿的健美身形,威风凛凛又霸气十足。
楚昭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笑着和他调侃:“真是男大十八变,我们阿傲越来越帅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