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知雀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脑壳里有一根神经被崩得有些生疼。
宿醉真是件极为难受的事情。
她暗自道:下次绝对不能再喝断片了,再开心都不能!
床尾散发着一片微光,iPad散发出来的,目测是调到最暗的那个度。
微光勾勒着男人性感的轮廓,看不清脸。
鄢知雀咽了咽口水,出声询问:“谁在那里?”
男人划动屏幕的长指一顿,淡声回道:“是我。”
鄢知雀顿时清醒了,一个骨碌爬起来,嗓音不自觉冷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她一边质问,一边伸手开了吸顶灯。
白昼般的灯光刹那间挤满房间,将周遭一切照得无处遁形。
男人坐在床尾,一袭白色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
露出大片白皙紧实的胸膛,凸显的锁骨线条清晰、骨窝深邃。
性感而撩人的一副身架子。
鄢知雀别开眼,“衣服穿好,一分钟内消失在我面前。”
闻西珩默默收起iPad,站起身走到门口。
将手搭上门把扶手,他侧过脸看向她:“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鄢知雀闻声抬头,看着不远处唇红齿白的男人。
她闭上眼,手掌根撑住额头,头疼道:“我不想看见你,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未几,关门声几不可闻地响起。
咯噔一声,就像在她心上落了滋生安全感的锁。
鄢知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眼睛。
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穿着睡衣,呼吸里也没有难闻的、酒精发酵带来的口臭。
妆也卸过了,皮肤摸上去光滑柔嫩,还有一层薄薄的、未吸收完全的面霜。
鄢知雀摸着自己的脸,倏然想到——
不会是闻西珩那个狗东西给她扒光光洗了澡吧!!
鄢知雀有气无力地扑在棉被上。
我选择死亡。
**
次日。
“我看你就是欠抽!”鄢知雀一边往电动牙刷上挤牙膏,一边与打蛋夏通微信语音。
打蛋夏笑眯眯地说:“反正他现在也算是你的半个男人嘛,照顾你不是应该的?你们该不会酒后……嗯了吧?”
“怎么可能!”
“好啦,这次是我不对。我拦了的,但你
非抱着他不撒手的,看见的人可不少。”打蛋夏双手一摊,无奈道:“要不是那天在DREAM撞见了你们那啥,我肯定拼死护住你。但既然你们有不可描述的咳咳,而且看起来是主导,那闻西珩肯定不敢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鄢知雀按下牙刷柱身上的按钮,开始刷牙。
嗡嗡声中,打蛋夏继续说:“他既然愿意把自己放到那么低的位置,不就是为了挽回你吗?这么多……他都忍下来了,总不至于□□熏心,功亏一篑。哦,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打不过他。”
打蛋夏:“哎,你别发呆了,牙刷快挪一挪。都同一个地方震一分钟了!”
鄢知雀回过神,将牙刷从里往外移动。
两分钟到了。
她没有再按下开关,而是选择手动刷剩下的牙齿。
等刷完牙、漱了口,鄢知雀才平静无波地开口说:“你认为,他忍受了很多?”
打蛋夏点点头,“是啊,他都愿意放下他霸总的架子供你驱使了,连制服PLAY这种都愿意玩哎!还是做鸭子!”
鄢知雀用清水泼了脸,将挤出来的洗面奶打泡,“是吗?”
打蛋夏好奇地说:“我问过你,你说他没有出轨,网上那事是徐晗涵单方面搞出来的。那既然这样,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而且你现在还这么对他,雀雀,我觉得有点过分了。”
“不想在我这里受侮辱的话,他随时可以走。”
“可你不就是认定了他爱你,认定他不会走吗?”
鄢知雀淡淡道:“没有,我从来不觉得他爱我。他想不想走是他的自由。”
打蛋夏想了想,问道:“那你喜欢沈淮景?”
“如果跟闻西珩想比,确实和沈淮景待在一块儿我会更舒服些。”
“那你就不要再折磨闻西珩了。”打蛋夏叹了口气,“雀雀,我昨天看到他看你那眼神……你知道什么叫做目光都碎的吗?”
鄢知雀擦干脸上的水珠,笑道:“平时呢,少看点青春伤痛文学。我和他之间的事三言两句说不清楚,你就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鄢知雀草草结束语音聊天,拿起手机的时候恰好看见闻西珩发了新消息过来。
【我走了,热了牛奶放在你门口。喝多了酒,醒来
喝点热牛奶会舒服一点。】
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不敢越雷池半步。
鄢知雀手指微蜷。
她抬眸看着镜子中清爽干净的自己,仿佛能透过这副躯干,回望过去六年婚姻生活的点滴毫寸。
平心而论,闻西珩待她不算差。
虽然他极少陪她出席各类社交活动,也从不愿意在夫妻深入交流过后抱着她给予爱抚,但这些,对于一对商业联姻的夫妇而言,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