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用得着这样的手段。
对方这分明是冲着他来的,沈家刚好被挑中了而已。
齐景轩错了错后槽牙,心中再次把那幕后之人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一遍。
“好,”他最终说道,“走,咱们一起入宫面圣!”
“这次我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决不背这口黑锅!”
成安侯生怕双方再吵起来,回头在他家府邸闹出人命,见状赶忙说随他们一道入宫,将该带的证人也都带上了。
一行人一同入宫面圣,收到消息的沈鸣山也闻讯赶来,见到女儿魂不守舍的模样心痛不已。
齐景轩在皇帝面前诉说自己的冤屈,一再保证自己绝没有对沈家小姐做过什么。
奈何他过去劣迹斑斑,这话皇上肯信,一众官员却没几个信的。
但因事情到底尚未查明,皇帝也没直接定齐景轩的罪,而是将他关到王府,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不许他出来。
齐景轩松了口气,心想只要沈嫣不死就有转机,他相信父皇一定会还他个清白的。
谁知当天晚上,他就听说沈嫣在自己家里投缳自尽了。
齐景轩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都已经把人活着交到沈家夫妻手上了,她却还是死了?
沈家夫妻离宫前他一再叮嘱他们定要看紧了沈嫣,千万别让她寻死。他们是沈嫣的亲生父母,定会比成安侯府的人紧张万分,怎么却还是让她死了?
他听说沈嫣是家中独女,她的父母养育她十几年,她为何要如此坚定的寻死?她对这世间难道就没有半点留恋吗?
齐景轩缓缓地靠坐到床头,再也听不见身边人在说些什么。
完了,原以为这次能逃出生天了,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
马车路过凉亭后颠簸了一下,齐景轩呆坐着出神,便也跟着晃了一下,脑袋磕在车板上咚的一声响。
旁侧伺候的内侍吓了一跳,一边给他捂头一边呵斥外面的车夫。
“怎么赶车的?把殿下磕坏了你有几个脑袋赔?”
车夫讪讪告罪,内侍则轻声细语询问:“殿下怎么样?疼不疼?要不要让周太医来看看?”
齐景轩虽然被贬为郡王离京,但在皇帝心里依然是有分量的,不仅给的封地好,随行还给带了个太医,就怕他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
齐景轩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疼。”
说着又目光幽幽地看向他:“你知道什么才叫疼吗?”
内侍见他神情不对,也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只能顺着接了一句:“奴婢不知。”
齐景轩指了指他两腿之间:“没了蛋,才叫疼。”
说完又缓缓摇头,目光呆滞道:“你不会懂的。”
一箭射穿脑袋好歹很快就死了,眼一黑就过去了,但被射穿了蛋……那才叫惨绝人寰惨不忍睹惨无人道。
他至今想起那一箭,仍觉得两腿间隐隐作痛。
正出神,就见那内侍垂眸喃喃一句:“那……奴婢……是懂的。”
齐景轩嗤笑一声,刚想说“你怎么可能懂”,忽地看清他身上装扮,一时无言。
………………
车马疾行,虽然对于这次依然没能扭转局面而感到很是绝望,但齐景轩也没有就此破罐子破摔。
除了护心镜,头盔,帷帽,他这次还穿了护裆。
装备齐全,他就不信那弓箭手还会瞄准这里。
“殿下小心,有刺客!”
再次听到这话,齐景轩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马车的方向跑,反应之迅速比身旁侍卫还快。
眼见着就要登上马车,破空声再次袭来。
齐景轩双膝微弯双脚用力,一个跃起就要飞扑到马车上,却见这次来的不止一箭,竟是三箭齐发。
脚尖尚未离地的齐景轩被三支箭贯穿了腰腹,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侍卫大惊失色,忙拉起他要往马车上塞,却又接连有几支箭射了过来。
有的是为了阻拦侍卫不让他们将齐景轩推上马车,有的则见缝插针射在了齐景轩身上。短短几息的功夫,齐景轩的胸腹,大腿,脚踝,就插了七八之箭。
侍卫最终还是将齐景轩送上了车,但还不待冲出重围,他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