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提高实力后，陆方昼每隔一天就去训练室锻炼，猛然增加的运动量让他浑身肌肉都酸痛。
今天不用去训练室，助教工作做完，他抽出时间去做原角色的兼职。
快递员。
这是原角色精挑细选出来的兼职，工资高，统一制服、工作地点流动，大大减小被熟人撞见的可能。
全身像被欧拉欧拉过一遍一样痛，陆方昼靠意志力出门，戴上口罩，打工人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机。
按时到达工作地点，一个大型仓库，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他换上工作服后，一路给叉车让道，到达分配点。
“小陆，你这是生病了？”正在登记的负责人被他身上的死气吓一跳。
陆方昼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毫无生机的眼睛焕发出活力来，“没有，姚姐，前两天学校运动会比赛，跑步累着了。”
“哦，我女儿学校前阵子就办完了，拿名次了吗？”姚姐把打印单给了另一个人，开始分配陆方昼的部分。
“第二名。”陆方昼说。
“看不出来啊小陆，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姚姐惊讶地说。
他是穿衣显瘦，陆方昼心里为自己辩解一番。
“加油，六点收工。”姚姐把打印单给他，“七号车。”
一排排电动小三轮整整齐齐等待着，统一黑色配色，车厢上贴了个大大的物流公司的logo。
骑上分给自己的小三轮，开出工厂，路上带点暖意的风从两侧吹到身上，陆方昼听着歌，去往第一家送快递。
这家物流公司注重快递服务，比起其他物流公司快递员的送货压力小些，且做兼职又比正式工轻松，所以陆方昼才能保持良好心情。
……
“您好，您的快递到了，麻烦开门签收一下。”
“您好，麻烦您跟保安确认一下身份，我是xx物流的员工，您的快递到了。”
“您好……”
一鼓作气，凭着导航，一车子快递都送完了，和打印单子上的没有差别。
兼职采用的计件算薪，送完今天到手200。现在下午五点不到，完成工作可以提前下班了。
赚了钱，做了事，生活很充足，陆方昼路上买杯奶茶悠哉悠哉地开车回工厂。
晚上吃什么呢……烤鸭？油脂丰富的鸭肉蘸上甜面酱，和解腻的黄瓜条大葱丝一起裹在面皮里，馋了。
陆方昼在等红灯的空闲里分神想着。
这一路段十分繁华，大型的十字路口来往车辆众多，红灯结束，陆方昼身边的轿车迅速启动。
“轰——”
陆方昼正喝口奶茶，放下杯子抬头，不远前，那辆刚开出去的轿车被一辆大货车猛烈撞击，两辆车压在一起形成可怕的祸源，路线上的车辆都被牵引其中。
连环车祸，直到一起轰然撞进街角处的商场里，死神的镰刀才停下。
陆方昼看见商场门口准备出来的人被车子碾压，玻璃炸碎，靠外的人没人幸免。
见证这一连串事件发生的人都被惨烈的画面震撼，好几秒里，所有人声都消失了。
等所有人活动起来后，大部分人开始往车祸终点跑，那里的尖叫和哀嚎声不断向四周扩散，促使大家前去援助。
陆方昼神色迷茫，场面有点奇怪。
不管怎么说，反应太趋同了，有在轿车里的人直接弃车，翻过围栏向商场跑去；有骑着摩托车的，离开后车子直直摔在地上；有街边的小摊贩，身上系着围裙直接奔向商场。
场面乱作一团，陆方昼把三轮停到路边，抓住一个逆着人流的人，“你去哪？”
路人没甩开陆方昼的手，慌慌张回答，“快走！是歧物，是歧物……”
“他们都跑去送死！”
路人扯掉陆方昼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歧物？车祸？”陆方昼喃喃道，决定去看看。他先打电话通知了监察处，上报地点和场面异常情况。
“好的，陆先生，麻烦注意自身安全，我们半个小时内赶到。”
陆方昼跟人群一起走的时候，发现像刚刚那样逃跑的路人不少，大多神色仓皇，有同伴被迷惑了的，女生给了弟弟几拳将人打到没有意识，拖着走了。
陆方昼原本的位置离得就较远，等他赶到的时候，血肉的盛宴已经开始了，他在拥挤的人群里，像是突然被放在流水线上，被后面的人推着靠近终点——一张大嘴。
大嘴的旁边有一支手臂，分工明确，手往嘴里塞，大嘴开始嚼。
陆方昼拨开人群，这种感觉跟挤早晚高峰地铁没什么两样，又闷又臭，他庆幸自己戴了口罩。
没去训练室，但锻炼了，陆方昼眼里的光变得黯淡，坚持一下，再做几组就出人群了。
人群并不是包裹着歧物，众人都从同一方向过来，到歧物面前停止，有序排队迎接死亡，不争不吵，不急不恼。
“露露？”
稀薄的空气里，陆方昼听到遥远的声音，下一秒，一双手将他从人堆里拉出来。
陆方昼喘息着，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平地、人堆里缺氧。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