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张秀梅睡下后,叶榕川去找主治医生说特效药的事。
“这个我正想跟你说呢,”医生比较年轻,还没到三十,但已经有了多年手术经验,“这个针是国外进口的,你是大学生,也知道进口的针一向报销少,基本上就跟自费没有区别。”
医生继续说:“而且,这个针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不确保完全有效,都是因人而异。有些人打了就跟那太上老君的回魂丹一样,一下就把人从阎王那儿抢了回来,有些人就完全没用。所以,我无法建议患者选则打与不打。全看你。”
叶榕川斩钉截铁:“打。”
医生还想在说什么,但看着叶榕川这么肯定的神色,还是点头了,“行,我给你妈开上,明天早上就能打,要是有效果,过几天就能看出来了。”
“多谢顾医生。”
顾医生见明显比前几次更加开朗的青年,笑着提醒道:“你手上这绷带有点歪了,我来给你紧一下。”
叶榕川一愣。
顾医生一边给他整理一边说:“我当年好歹也在骨科轮转过,你这是手腕脱臼了吧。”
“没错,顾医生慧眼如炬。”叶榕川道,“我妈那边,还请顾医生瞒着。”
“放心。”
顾医生的指尖在叶榕川手背上划过,他隐隐有种微妙的不大好的感受,于是收回手,客气的道谢,“医生,我先走了,我妈那边,多劳烦您费神。”
自从当年在国子学读书时,莫名其妙被一个人盯上后,叶榕川就对这种事非常反感。
毕竟,他不喜欢男人。
后来即便他迫于权势,跟那人整日耳鬓厮磨,但真要论起真心,又能有几分。
顾医生对他和气的笑笑,刚才的微妙举动好像只是叶榕川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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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叶榕川接到沈哥的电话。
“小叶啊,昨天哥答应你的给你妈打特效针的事,一时半会儿忙忘了,刚才我小弟说在医院看见你了,哥一下就想起这事。钱都在哥的卡里呢,要不你过来拿?”沈哥叼着烟,一边逗弄自己的小侄女,一边随口说着。
“好,沈哥,您在哪儿,我过去拿。”叶榕川说。
沈哥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小叶有胆识,肯定不是缩头乌龟。”
旁边还有奉承声:“那是,沈哥看人绝对是一绝。”
沈哥随便报了个地址,正要挂断电话,叶榕川再次开口:“我不认识路,手机没有导航,沈哥,这儿怎么走?”
“……我说你那诺基亚该换换了,我小侄女都不用这么烂的手机,连个微信都没有。”说着,沈哥吸了口烟,“我让小弟送你来,你站那儿别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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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叶榕川坐着沈哥小弟的车来到马场。
说是马场,其实就一块不大不小青黄不接的草地上,养了十来匹马,角落里还有羊咩咩和狗。
沈哥兀自炫耀:“怎么,哥最新搞得这个马场,看着不错吧。”
见叶榕川没有答话,他嗤笑一声:“怎么,这都看呆了?等哥的业务发展起来,这里绝对游客遍地。”
叶榕川不置可否,只是说:“沈哥,我来拿卡。”
“着什么急,哥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你是大学生,比较有见识,你说哥这个马场,以后能不能赚钱?”沈哥走近了几步问他。
叶榕川尚未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小孩的咯咯的笑声。
然后就是大人的喊声:“囡囡!”
沈哥回头一看,登时吓得三魂出鞘——只见那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不知怎么着爬上了一头小马的马背,一双肉肉的小手抓着鬃毛,开心的笑着。
“怎么看孩子的,还不把孩子抱下来!”他连忙对手下的人大吼。
可是随着大人走过去,那头小马居然害怕的踱步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也走了过来,仇视着逼近的小弟们。
“驯马师,马师!”沈哥大喊大叫,“要是囡囡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把你们都宰了!”
他这么一喊,那匹原本就有点受惊的小马似乎彻底被吓到,居然撒开蹄子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小女孩也由原本的开心变成了惊恐,呜哇呜哇的大哭起来。
闻讯赶来的马师见状,吓得手上的用具都掉了,沈哥见谁都靠不住,自己撒开腿就打算去追那匹马。
他刚跑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耳侧传来风声,只见那个大学生叶榕川已经跳上了最近的一匹马,修长紧实的双腿一夹马腹,上半身微微压低,宛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上去。
浓烈的日头下,穿着白短袖和黑色长裤的青年骑在一头深棕色未安护具的骏马上,动作潇洒的甩开守卫小马的几匹大马,一直到逼停小马为止。
叶榕川驱使自己的马靠近,逼得小马不敢再挪动一步,只能低着头假装吃草。
驯马师这才赶了过来,将哇哇大哭的小女孩抱下。
他们一脸后怕的对马上的叶榕川道谢:“多谢你了,小兄弟啊。”
沈哥也连忙跑了过来,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谁是你小兄弟,那是我小兄弟,小叶,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