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阴打开家门,并没有看到他想象中乱糟糟的一幕,就是有扇窗开了一条缝隙,小木偶人应该就是从那里跑出去的。
小黑脸在柳时阴这算是暂时安全了。
今天的折腾,让柳时阴觉得身上满是灰尘。他把小黑脸搁在了玄关的鞋柜上,边脱鞋边道:“我要去洗个澡,你自己玩去吧。”
起身走向客厅的时候,身上裹着的短袖已经被他掀到了手上,裤子上的锁扣也被他全松开了,露出里面黑色的薄布。
柳时阴的腰很细,但又不会让人觉得羸弱到一掐就能断,反而该有的腹肌依旧有。即便他经常宅在家里打游戏,那分明的腹部还是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他虽然不怎么出门,但皮肤也不是那种死白的颜色。他的白有点透,像光滑乳白的瓷器,十分漂亮,但好像也特别地容易留下痕迹。
像刚脱掉的衣服,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胸膛上就出现了一道红印,虽然很浅,消失得也很快。
柳时阴倒是习惯了,这具身体和他以前的身体有些特质还挺像的。
如果不是还有些微妙的差异感,他都以为自己是身穿了。
再融洽的灵魂,也应该会产生一些排斥才对,但这具身体没有,就像是为他特意打造的,合适得没有一点不舒适感。
这个念头只是在大脑中一晃而过,柳时阴眼下更想要解决的还是洗澡的问题。
等他走进浴室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被他扔到了地上。一条接着一条,随意得很,整个房子在这一刻倒是乱了起来,但也更有了人气。
小黑脸坐在鞋柜上,低头看着玄关处东倒西歪的鞋子,耳边是浴室门关起的声音。它像是在叹气,但那小脸依旧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态。
符纸躺在旁边,努力地装死。
小黑脸也不管它,撑着小短手从鞋柜跳到了地板上,迈着身量不高的身体,把柳时阴的鞋子吭哧吭哧地扶了起来。
被扶起来的厚底马丁靴跟小黑脸并排放在一块,显得这个小木偶人是又小巧又可爱。
小黑脸哒哒哒地跑进了客厅,目标非常明确,直奔着地上的衣服而去。相比起搬鞋的轻松,捡衣服就困难了许多。
衣服虽然轻,可是面积大,扯着衣服走的时候很容易被卷回到衣服底下去,一个不注意,它还容易整个被衣服给盖住,像团小仓鼠似的,还得团团转的找出口。
可是小黑脸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动作越来越熟练,很快的就把所有的衣服送到了洗衣机里面。
不过在怎么操作洗衣机方面,小黑脸还是个小土鳖,没学过。
但他有学习的心,智商也不低,又认字,小短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没花多少时间就让安静的洗衣机工作了起来。
看着翻滚的衣服,小黑脸崩得紧紧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它也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一放松下来,整个偶就有点累。
它四肢一抻,就像只糯米团一样趴了下来。
它就休息两分钟,等时间一到,它就会起来的。小黑脸心里默默嘀咕着,它累归累,但还是很严谨地给自己制定了约束。
在它歇息的时候,浴室的门再次发出了声音。
它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下/身裹着浴巾,上身什么都没穿的柳时阴。
柳时阴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它,没料到它会跑到这边来。当视线掠过干净的地面,还有正在工作的洗衣机,他瞬间猜到了前因后果。
这好像有点太乖了?
难道是怕被他扔掉,所以在努力讨好他?
在柳时阴思索的间隙,小黑脸已经撑着木头身体来到了他的附近,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双拖鞋,放到了柳时阴的面前。
柳时阴低头,看着它特别认真的小脸,还有那紧紧盯着自己的豆豆眼,莫名有种自己被它照顾了的错觉。
小黑脸见他没动作,把鞋又往他的脚边递了递,一副催促他赶紧穿上的神情。
柳时阴无奈道:“行,我穿。”
穿的时候,他忍不住吐槽:“你人小小的,怎么跟我妈一样。”
虽然他也没和他妈呆过,从小就是个孤儿,但这种被照顾的感觉——总觉得特别的熟悉。
小黑脸听到他的话,感觉脸蛋儿更黑了。可惜它本身就是块紫黑色的紫檀木,黑成什么样子好像都没法让人看得出来,柳时阴亦然。
当妈只是柳时阴开的玩笑,不过当小保姆倒是可以。
之前还觉得这个小木头没什么用,现在柳时阴却觉得留着它好像也不错。
免费的小保姆还挺香的,要是他还能说话就好了,还能偶尔客串个闹钟什么的。
这么想,柳时阴就说了出来。
他捧起小木偶人,习惯性地戳它:“别的灵物都能说话,你怎么就学不会呢?是太笨了吗?”
哑巴的成因没法说,小黑脸也懒得拍掉他的手,直接就摆烂式地任他戳来戳去。等他戳了一小会后,才掀了掀豆豆眼,仿佛在问他,戳够了没有?
柳时阴看着突然变得乖乖软软的小木偶人,难得收敛了一回。他收手之前,笑着调侃了一句:“以后也能这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