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阴垂下了手,穿过水流把它取了出来。
等怀表到了面前,上面的图案就更清晰了。
原来金色的表盖中间是镂空的,而上面还有三道圈,一道刻着黄道十二宫名,一道刻着二十四节气名,还有一道则是十二时辰,设计得非常地考究和别出心裁。
价格应该还不菲,就是不知道水流顺着镂空的表盖设计,浸入钟盘,会不会破坏了里面的构造。
反正柳时阴看到上面的时针和分针已经停止不动了。
他把怀表递给了许林宴:“你看看有没有坏。”
“谢谢。”许林宴伸手接过,低着头认真地拨弄了一番怀表。
可是不管他怎么弄,那两根银针都没有旋转起来。整个钟盘似乎颜色都黯淡了许多。
柳时阴弯着腰,凑近道:“坏了吗?”
嗅到那熟悉的清香,许林宴的手指颤了颤,语气尽量平稳道:“可能是坏了。”
许林宴敛了敛眸子,嘴唇紧抿着,看起来似乎非常地失落。
柳时阴以为这个怀表对他很重要,宽慰他道:“坏了就拿去修,肯定能修好它的。”
许林宴嗯了一声,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你说得没错。”
许林宴抬头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我们今天又见面了,好巧啊。”
柳时阴扬眉:“的确是巧。”
来了两次市医院都能撞到他。
许林宴向他伸出了手:“我叫许林宴,双木林,赴宴的宴,你呢?”
“柳时阴,时间的时,阴差阳错的阴。”听到许林宴的自我介绍,柳时阴也跟着这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许林宴低喃道:“柳时阴么……”
这三个字在许林宴的口吻中,仿佛多了一层故事感,缱绻留念。
柳时阴觉得是因为他的声音好听,所以念叨别人的名字时才会像在念着情诗一样。
他在心里感叹,以后许林宴若是有喜欢的人,哪还用追求,直接在对方面前轻轻地说两句话,别人就能答应跟他在一起。
现在的小姑娘,人均声控,何况许林宴长得也好。就算腿残疾,现在不也流行什么美强惨吗?
美强惨这个词,还是柳时阴看小说时知道的。
柳时阴收起发散的思绪,问许林宴:“你是出来散步的吗?”
许林宴乖乖地点头道:“对,医生说我身体弱,需要经常晒太阳。”
“照顾你的人呢?”柳时阴往旁边看了两眼。
许林宴瞳孔微暗,抿着唇道:“没有,医院就我一个人,到了饭点的时候,才会有人送饭过来。”
柳时阴啧了一声,并不怀疑许林宴说的话。许家都能把人扔疗养院不管了,现在接回来,又怎么会好好照顾人呢?
一个人在医院做检查,没亲人没朋友,昨天还被人找上门来欺负,还真是个小可怜,怪惨的。
看在许林宴如此可怜的份上,柳时阴把手搭在了轮椅的把手上:“每天晒一会太阳就行,你脸皮薄,晒久了皮肤都红了。正好我也要上楼去,你的病房在哪,我送你。”
许林宴报了楼层:“18楼。”说完又补了一句,“谢谢。”
“18楼啊,和我今天要去的楼层还挺近的。”柳时阴说道。
许林宴笑了笑,没应声。
这个18楼还是他今天刚让周秘书换的,原本他的房间甚至都不在这栋住院大楼内。他每次来市医院,其实住的都是独立的VIP病房。
不过这些事情,许林宴并不会让柳时阴知道。
柳时阴送许林宴到了18楼后,没有多做逗留,和许林宴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许林宴也没拦着他,只是再一次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周秘书计算好了柳时阴离开的时间,这才出现在了许林宴的身边。
不过今天的他略有些狼狈,一向熨烫得笔直,收拾得整洁的西服上,多了几道明显的褶皱,肩上还落了几片树叶。
这都是因为刚才在楼下,为了不让柳时阴扫到自己,他掩身钻进旁边的树丛导致的。
许林宴也没责怪他,而是把手里的怀表递给了他,眼里的失落之意也消失了。
周秘书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块怀表还是他帮许林宴在拍卖会场拍下来的——在拍下它的时候,它就已经坏了。
这块怀表是一位百年前的宫廷工匠制作而成的,用的配件精细且特殊,做工也十分的复杂。至今依旧没人能打开它,并把它修好。
当初许林宴让周秘书买下它时,周秘书还以为对方起了收藏古董的心思。
到了今天,看到他家老板自己把怀表扔入水中的时候,周秘书就发现他猜错了。
平日就没收藏爱好的老板怎么会突然起了收藏的心思,原来人家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古董,而是人。
周秘书一边可怜被他老板盯上的柳时阴,一边觉得他老板追人的招式实在高超。
名字都还没交换的情况下,两人就已经抱上了两回。
虽然被抱的对象两次都是他老板。但周秘书没觉得哪里不妥,追人嘛,偶尔示弱一下,被抱一下怎么了!
周秘书觉得怀表他老板可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