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自找气受,重楼就没和景天纠缠什么,直截了当进入了正题。
“啪。”景天搭上重楼肩头的手指蓦然一用力,长长的狐尾控制不住地一甩。
重楼当场被莹白柔软的狐狸毛糊了一脸。
“……”
今晚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咳,魔尊,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景天讪笑一声:“你相信吗?”
重楼深深看了他一眼,翻手一挥,四面八方的帷幔落了下来。
周围仿佛密不透风,暧昧的气氛迎面而来,某些存在感更是突突直跳。
景天见势不妙,蹬踹着就想逃走。
“哼。”重楼早有准备,一把揪住了摇晃着的两根白尾。
这一夜,魔尊寝宫烛火未灭。
景天总算知道,魔尊之前远远没到餍足的地步,却从没有不管不顾地折腾,称得上很怜惜他了。
这一回,不知道是为何,魔尊心里好似憋着一股气,一次不够又来一次,最终逼得景天只能另辟蹊径。
“嗯……”他手指扣紧了床褥。
照胆神剑在近处发着光,景天突然伸手去拿。
结果,他刚握住剑柄,就发觉剑身根本脱离不了床单。
“怎么,想行刺本座?”魔尊似笑非笑地抚摸小狐狸的后脑勺。
他的手指也摸索着到了鬓边,触上少年湿乎乎的狐耳,在往下游离。
重楼看似视若罔闻,抬手攥住景天软乎乎垂落着的尾巴。
“没有……”景天含含糊糊说话。
魔尊的每一滴精元,都蕴含极大的灵气。
对远古兽族繁衍而生的妖魔,具有与生俱来的诱惑力。
“剑……为什么……在发亮……”景天试图移开自己的注意,不再去想浪费了多少。
重楼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可算饶过景天。
“啵。”
景天的脸一下子就红得不像话。
“哼。”重楼反倒是笑了出来,带着点暗示地拍了拍少年。
景天抿了抿唇,迟疑着转过身。
所有参加百年宴的年轻妖族,都经历过急性培训,对各种双修技巧很是熟稔。
如何侍奉魔族强者,自然是逃不过去的一个环节。
景天听过课,知道怎么做,却从不乐意落入这般境地。可他面对相处没多久的魔尊,竟怎么都提不起真正的抗拒。
他也就看不见,身后的重楼得意地瞥了眼疯狂发亮的照胆神剑。
偏偏魔尊这一回没有过多收敛。
景天自控的意识飞快涣散着,妖的野性和贪心蚕食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只能用尽仅存的骄傲,竭尽全力挣扎着。
“……倒也坚韧。”魔尊一点儿都不意外。
虽说除了飞蓬绝无其他经验,他也见多识广。
若换了个妖,绝对忍不住贴上来,不知廉耻地想多多吃下有益修行的魔精了。
重楼痛痛快快到了天明。
这一回,侍寝完毕的小狐狸爬都爬不起来,趴伏在榻上,睡得极沉。
重楼抚摸景天湿乎乎的狐耳,总算舍得松开被捋了一整晚,连毛都蔫了不少的尾巴。
“照胆剑灵……”魔尊忽然淡淡道:“注意分寸。”
对自己这个妖魔首领,飞蓬的剑灵一贯看不顺眼。
此番他将剑身归还,剑灵得到补充,能做得就会渐渐变多,也自然会给主人灌输一些旧事。
重楼不打算阻止,但他要照胆剑灵循序渐进。
“嗡。”被丢到床脚的照胆神剑敷衍地嗡鸣一声,算是给了肯定答复。
祂一脱困,就夹裹那些灵力飞向景天,利用无数年积攒的亲近,深入神魂深处,坠入数不尽的深渊罅隙。
魔尊灌入的力量于神将魂魄的伤势,只是杯水车薪。
“……唉。”重楼低声叹了口气,抱起景天去了浴池。
飞蓬知晓一切,明白唯一的办法就是采补。
他方能用浸透灵药的龙鳞制成玉势入神体,以修补过多使用造成的损伤。
然景天一无所知,又不必修补神体,只是需要过多灵力,光让他采补,修行难免心生懈怠。
便还是要以引导鼓励为主、双修灌灵力为辅。重楼把小狐狸浸入浴池,亲手为之上药、按摩、推拿,顺便琢磨着接下来的做法。
可飞蓬神魂受灵力影响震颤,少许记忆浮浮沉沉。
“嗯……”景天便觉得,自己在下沉、下沉、下沉,不停下沉。
他隐约看见了无数彩光,一把剑飞着挑挑拣拣,留下少数、拍散多数。
这是什么?
景天迷茫了一瞬,却见面前焕然一新。
一片青青翠翠的茂密绿色印入眼帘,是一颗参天巨树。
景天惊得低下头,但身体完全没有反应,他似是被困在了这具躯壳中。
“飞蓬。”有人这般唤他。
被叫的这人抬起眸,瞧见的是一个俊美的男子。
“轩辕。”景天感受到,自己附身的这个人,或者说是神,抬手微微一礼:“多谢指点。”
之所以说,他是神,是因为景天能察觉到体内的丰沛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