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会议室里静的可怕。
“既然上个季度立下的军令状完成不了,那么从今天开始欧洲市场将全权交予……”
男人的话愈后,会议室的气氛愈冷,而突如其来的铃声是突兀双刺耳,一举将冷凝彻底打破。
在场所有人身形几乎同时一僵,在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后才微松一口气,在这个时候拔尖纯粹是找死,同时也好奇到底是哪个倒霉催的,纷纷偷偷抬眼朝声源望去。
不悦的皱着眉头的白朗,看着私人手机上的来电的号码,犹豫三秒后到底还是起身,留下句会议暂停后出了会议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白朗接通电话,“孟教授,是出了什么事吗?”
“并不是什么坏事,我看了一下知非这半年多来的身体状况,发现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所以第二阶段治疗也该结束,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了。”
虽然直到现在白朗依旧对那个弟弟抱着些许怀疑的态度,但是张张白纸黑字的鉴定却作不了假,所以听到这话的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提前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对身体会有负面影响吗?”
“在医学中谁都不敢说是100%,再者他的病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查清,只能根据数据分析判断,不过具我这几个月的观察,会比换血排异性危险来的低很多……。”
听完电话那头人的解释,白朗沉默了一会才道:“既然你有把握,那就按你的计划安排吧。”
瞥了眼透明玻璃后那几乎每次换血都会上演的画面,孟子骞眼中带着几分窥不清的薄凉,意有所
指的道:“将来你会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的。”
“或许吧。”
又说了两句孟子骞刚想挂电话,忽听手机中传来犹豫的不确定,“……最近知非的身体还好么?”
孟子骞声音如常,“还是跟以前一样,”日常大吵大闹,开除这个开除那个。
听懂对方潜台词的白朗沉默了良久,“我会让人处理好。”
挂断电话后,白朗看着手机发呆了近两分钟,才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那张全家福的照片。
照片是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无论是抱着孩子女人衣服的款式,还是牵着另一个孩子男人三七分的发型,带着股与这间办公室格格不入的‘土气’,主人却固执的在入主办公室的第一天,就将他摆放在这儿这么多年。
虽然是老照片,像素却并不差,至少女人怀中那孩子娇憨的表情就被捕捉的很是清楚。
那双又大又亮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面,有着纯粹的好奇与兴奋,他藕白的手臂从抱着他的妈妈怀中探出,扯住站在一旁爸爸身边正咧嘴笑的开心哥哥的小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哥哥这个笑太傻了。
伸手抚着相框中那张娇憨的小脸,他向来不假颜色的脸上有怀念,有心酸,有自责,有痛苦……
啪的一声,相框被盖在了办公桌上,他单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哪怕弟弟已经回家,白朗依旧活在那种令他窒息的愧疚里。
十多年前,小升初的白朗因为考试问题,跟班里的同学打架,闹进医院,父亲出差,保姆出门,临时得到消息的母亲心急如焚的带着才两岁的弟弟赶到医院。
因为是他先动的手,对方父母揪着这点闹着要赔钱,在病房里一度闹的不可开交,直到警察来才制止住对方不依不饶,可是也是直到那刻,母亲这才猛的反应过来,一起带过来在自己旁边的小儿子不见了。
从小就宠弟弟没的边的白朗,当初被吓的全身发冷,根本顾不得头上没包扎完的伤,疯了似的满医院找弟弟,却到底是失去了。
直到母亲愧疚成疾因病早逝,父亲买醉车祸身故,闭眼前都没有再见他们走失的孩子。
自从那后白朗就变了,变的沉
默,变的懂事,变得连笑都吝啬,他总是想,如果那次他没有强行出头,母亲就不会带着弟弟去医院,弟弟就不会走失,母亲就不会愧疚到死,父亲不会因母亲的死买醉车祸,他的家就不会散……
直到四年前,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弟弟——白知非。
可是分明找到了,那个他从小喜欢着,宠着,捧在手心里的弟弟,再见到时,他竟诡异的没有任何感觉。
高兴,欣喜,愧疚,心疼,难受……通通都没有。
如果不是那一纸鉴定书与亿中无一的血型,他甚至觉得面前站着的只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每当他用那种冷淡怀疑的目光看对方时,白知非就会哭着指着鼻子骂他,说他是个冷血的怪物,说他没有心,说在孤儿院过的有多苦。
每到这个时候,白朗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分裂成俩个人,一个像小时候那样将他宠上天,愧疚的心如刀搅,另一个却像是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无情的冷眼旁观。
他不止一次怀疑过,白知非并不是他的弟弟小非,只是名字一样而已,但是一封又一封的DNA鉴定书,那极其稀有的医学史上被称为‘无上瑰宝’的Rhnull血型,都在告诉他,白知非的确是他从小走失的弟弟。
心理医生说他是受创后一直自我催眠的活在回忆中,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