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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与邪恶、权力和财富、实力与永生……这一切其实都曾在海尔波的人生中互相交织,此起彼伏。
然而,它们却都不是海尔波所执着的。
为善,他曾收过学徒悉心指点,也曾亲手为克恩的老师下葬;为恶,他更曾血腥屠城,手中人命不计其数。为权,他曾当过一地领主,统治之下依附者也并不算少;为财,他在成为巫师以后更是几乎就从没有缺过。
而哪怕他本身天赋并不是非常高,但是在寻到了吞噬之镜并研究出了魂器的制作方法以后,便有了大把的时间供他肆意挥霍。千百年的人生,就是一头巨怪都能成为巫师了,更何况是人?
时间久了,当初年轻时、还没有成为一名巫师时的他的那些个小小愿望,其实早已超额实现。
可唯独有一个目标,是他的人生越悠久绵长、就会越发变得遥远的。
是的,海尔波当然没有放弃过。自当初偶然间去了南非,在克恩的一处隐秘魔法研究场所找到了那面古镜之后,他便循着线索一直在探究那些灾厄之源的奥秘。
渐渐的,他知道了这世上理论上应该共存在七件相类似的魔法物品;他也知道了克恩或许便是因为研究灵魂规则太过深入,最终和安德罗斯所说的那样跌落“深渊”;他甚至还通过当年见到克恩最后一面时的那份回忆,一路推测出了事情可能还和远古时期的恶魔召唤术有关。
但是,距离当年克恩失踪已经过去太长的时间了,长到逐渐没有人还记得那位在魔法史上一瞬即逝的死亡女神,长到连他自己都变作了历史。
时间规则的可怕就在这里——它会让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事情都慢慢褪色、慢慢腐烂、慢慢消泯于无形。
时至如今,海尔波依旧在执着地追寻着他曾经的那个目标。可事实上,他心中那份有关于克恩相貌的记忆都早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的执着,已然变成了一个符号,在拴着他的脖子牵着他前行。
“开始了……开始了……哈哈哈哈……终于开始了!”
白金汉宫的大殿深处,海尔波猛地从王座上站起了身来,仰起头狂笑了几声。可是越笑,他就越能够感到自己的笑声空洞而无趣。
不多时,他便停止了那好似毫无意义的大笑,一闪身出现在殿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北方。
“麦克莱恩……终于把它打开了。”
根据海尔波这两千年来的研究,他发现,当年克恩所走的那条路的尽头,应该就在这里了。
“没错,那天夜晚……我所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魔力波动!”
他这么说着,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激动之下微微颤抖了起来,不过他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克恩,我已经为这一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现在……我来了!”
话音未落,海尔波便无声地自原地消失了。
……
“咦?外面那些家伙好像消停下来了?”
一直躲在那间镇子上的小屋子里的莎拉,忽然便感觉到外界活尸的暴动声逐渐止歇,而她通过炼成阵构筑的防护所承受的攻击力度也开始大幅下降。
在犹豫了一下以后,她才带着仅剩的十多个炼金人偶轻轻打开房门,朝着屋子外面看了一眼。
确实,莎拉很快就发现,那些原本极为狂躁的活尸攻击欲望明显降低了许多。甚至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暴动消耗了它们太多的力量,现在反而变得迟钝了起来。
“总之,先回温切斯特去看看吧!”
刚说完,她便取出飞天扫帚,径直往回飞去,任凭那十几个人偶在地上闷头狂奔,远远地追在了身后。
片刻之后,重新回到古城区的莎拉就看到,萨芬娜她们也已经开始为这场紧急抵抗行动进行收尾工作了。
“你回来了?”瞥见从远处飞来的莎拉,浑身裹着黑焰的萨芬娜一边指挥着手下清理活尸,一边随口道,“看来你似乎挺走运的,至少人没事。”
“我想是这样的。”
莎拉坐在扫帚上咯咯地笑着,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在冲着萨芬娜挥了挥手之后就立刻往教堂那边去了。
萨芬娜扭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只是出去了一趟,经历了一场暴动,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奇怪的家伙。”
“也许她是想通一些重要的事情了,”从不远处飞过来的赫敏顺势搭话道,“有点儿像我以前上学时,解开了某个难题的时候,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抱歉,我没有上过学。”萨芬娜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这才转而道,“对了,你之前说那洛夫古德怎么样了?醒了没有?霍恩海姆这会儿可已经进去了!”
“哦!”
经她这么一提,赫敏这才反应了过来。
“差点儿让这些活尸弄得忘记了……那我先回去一趟,会儿再出来帮你。”
“不用来了,”萨芬娜摆了摆手,“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罢,她便俯身朝着下方那些仍旧围堵在城墙缺口处的活尸群冲了过去,扬手便是一大片黑焰泼散开来。赫敏见了,也不禁抿了抿嘴,在心中暗自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