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侄,”叶淮没有回头,淡淡说道,“看好你家的狗,别总放出来汪汪乱叫。”
叶允让摆摆手,钟琦懊恼地退在了一边。
文晚晚看见了钟琦的脸,茫然的心里猛地一凛,微有些露白的眼睛,眉心中深刻的川字纹,他是去别院的途中刺杀她的人,是谁指使他?
“镇南王,”叶允让追上来一步,声音温和,“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朕很想念阿晚,还想和她好好说说话。”
他看着门外,抬高了声音:“来人,请镇南王留下赴宴!”
“是!”门外窗外,霎时间跳出无数带甲持刀的士兵,将整间屋子团团围住,黑衣黑甲像浓厚的乌云,遮住了满天的阳光,“请镇南王留下赴宴!”
声音震耳欲聋,文晚晚向叶淮怀里缩了下,无端便有些担心,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为他。
叶淮停步回头,瞥了叶允让一眼:“皇侄,难道不曾听过我的名头?就凭这些人,也想留下我?”
“王叔,”叶允让淡淡一笑,“淮浦驻军三千,外加青州、云州驻军三万,淮水上战船数十艘,朕的人马或许比不上王叔麾下的骁勇,不过,要想留王叔与朕共饮,大约也是够了。”
叶淮微哂一下,道:“皇侄不妨试试。”
“王叔乃是万人敌,朕知道,就算朕的兵马再多一倍,王叔大约也能来去自如,不过王叔,如今你不是一个人。”叶允让又上前一步,语声蛊惑,“阿晚芊芊弱质,王
叔带着她,是走不脱的,到时候刀兵一起,未免要殃及阿晚。王叔,只要你留下阿晚,朕放你走。”
叶淮瞧着他,忽地笑了起来:“废物!”
他抱紧文晚晚,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心爱的女人护不住也就罢了,竟然连明刀明枪地抢也不敢,专一会摇唇鼓舌,威逼利诱!本朝有你这样的皇帝,看来是气数尽了!”
叶允让脸上一红,声音便冷厉起来:“叶淮大逆不道,狂悖欺主,给朕拿下!”
“拿下叶淮!拿下叶淮!”门外顿时响起无数声音,怒吼回应。
叶允让又上前一步,眸中流露出一丝急切:“阿晚,我为你千里迢迢赶到这里,阿晚,我很想你,跟我回去吧。”
文晚晚看着他,本该是波澜不惊的心,眼睛却不自禁地湿了,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耳边又听见一声冷笑,叶淮垂目看她,凤眸中似有火在烧:“文晚晚,我看你敢!”
“陛下,”钟琦上前一步,拔出了刀,“臣愿为陛下擒拿逆贼叶淮!”
刀光如电,眨眼便劈到近前,刀锋向着的,却是文晚晚,可叶淮的剑比他更快,银光只是一闪,钟琦眉心中间倏地多出一抹红,川字纹从中断开,尸体扑倒在地。
叶允让大吃一惊,高声叫道:“护驾!”
脖颈上一凉,叶淮的剑刃已经架在他咽喉上,冷冷说道:“废物!她若是跟着你,早晚丢了性命!”
“南舟!”文晚晚挣脱他挡在叶允让身前,“你别伤他!”
“妹妹,”文柚从里屋跑出来,泪如雨下,“陛下对你那么好,你不能伤陛下!”
剑气凛冽,叶允让却丝毫不觉,他看着文晚晚,嘴唇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慢慢从怀中拿出那支翠镯:“阿晚,你果然没有忘记我,跟我回去吧,我们回英华殿,你的屋子,你的东西,我都给你保存着,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叶淮目眦欲裂,手中剑光一抖,翠镯从中断成两半,当当两声,落在地上。
文晚晚低呼一声,本能地蹲身去捡,腰间跟着一紧,又已经被叶淮搂在怀中。
只这一瞬,屋顶上已经跳下无数禁卫军,团团上前护住叶允让,叶允让快步向后退去,沉声道:“擒叶淮,救
文局正!”
门外众军齐齐答应,声如雷震。
叶允让盯着叶淮揽在文晚晚腰间的手,冷冷说道:“叶淮,放开她,朕饶你不死。”
“南舟,”文晚晚仰起头看着叶淮,“不用管我,你快走吧。”
“让你跟着这个废物?”叶淮眯了眯凤眸,“做梦!”
“拿下叶淮,”叶允让一抬手,“死活不论!”
“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无数士兵高声答应着,冲进了屋里。
文晚晚用力推了下叶淮:“快走!”
“别怕,”叶淮低头在她额上一吻,笑了一下,“那个废物,奈何不得我。”
他抬起头时,声音清越:“裴勉,胡铨,动手!”
门外,两声答应压过喧嚣:“属下听令!”
叶允让心中一紧,立刻叫道:“禁卫军护驾!”
门内,包围叶淮的士兵中突然有一半亮出兵刃,杀向同袍,眨眼间血流满地,领队几人全都做了刀下之鬼。
门外的士兵中,也有一半暴起发难,刀光所经之处,惨叫声连连。
一刹那间,风云突变。
叶允让被禁卫军护着,连连后退,很快已经退无可退。
叶淮抱起文晚晚,瞥他一眼:“废物!”
他白衣飘然,踩着遍地的血污,慢慢向外走去,似闲庭信步。
叶允让在绝望中望过去,只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