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期待这种舒缓气氛的话会从傅聆风的嘴里说出来明显不现实。
这几人都过于显眼,放在这样开放式的庭院里,只会引得旁人围观,于是,温晚出声将所有人都叫进了屋里。
包括傅聆风。
这是她第一次来,两人的婚姻关系尚存,傅聆风想进入自己妻子的屋子,却还要借助别人的光,这论调听着属实有些讥讽。
离开傅家的这段时日,温晚也不全是在自怨自艾,傅聆风不知晓这间平屋原先是何等的模样,但眼下则很有温晚的特色。
应该是精心布置过的。
那是一种温暖的、舒适的、一进来便能叫人放下防备的……只属于“家”的感觉。
记忆中,两人的卧室似乎也是如此。
属于温晚的那部分亦是如此的温馨舒适,另一部分属于她的,则是井然又简约,分明在同一个空间里,却被分割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部分。
有些奇怪,但渐渐的傅聆风也适应了。
傅聆风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但别人这个范围里显然不包括自己的妻子。
温晚刚嫁给她的时候,她也说过,自己在公司的时间可能更多,家里和房间都是留给温晚了,为了过得舒适,对方可以随意布置两人的屋子。
又或者,是爱巢。
“真的吗?”
彼时还能被称作是小姑娘的Omega眼睛亮晶晶,仿佛天上的星星,傅聆风受了蛊,情不自禁地弯腰亲了下对方漂亮的眼睛。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的家。”
家。
温晚果然也那么做了,整个屋子焕然一新,逐渐有了活人气。
但没过多久,她有一份文件落在家里找不到了,东西很重要,她当时似乎很急迫。
她回家找的时候,温晚就站在一边,模样显得有些惶恐,回想起来,她似乎说过什么“我没有见过文件”、“我只是动了屋子里的摆放你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
她当时真的很着急,都没有时间去安抚对方,忙碌异常后,最后结果却是好的,文件是在书房找到,只是虚惊。
温晚一直都跟在她后面,见事情落定也终于松出口气,似乎还朝她笑了笑,说,“找到就好。”
只是自那以后,卧室的一部分摆设又换了回去,妻子再也没有动过属于她的一切。
回忆重新升起,傅聆风忽然想到一个小细节,笑着跟她说“找到就好”的时候,妻子的脸色似乎格外得苍白,好似一张透明纸,连额头都渗着点点细汗。
她当时那么得害怕吗?还是说,她在那个她以为的“家”里,其实一直都是这么的惴惴不安?
“不好意思。”温晚的声音打断了傅聆风的思绪,“家里没有别的拖鞋,麻烦你将就一下?”
傅聆风接过温晚递过来的鞋套,敛眉不语。
昔日温晚作为嫁过来的一方,自然是要体贴容纳傅聆风的种种。
也只能包容。
如今是她主动踏足温晚的屋子,她仅仅是一个客人,她便不需要再那般小心翼翼顾忌着自己的情绪。
其实当初温晚租下这处别院的时候,所图的仅仅是一个落脚点,一个避难所。
待在这里,慢慢舔舐调养自己的伤口,直到自己痊愈的那天,严格来说,情感上的挫折大约也不能算是什么伤,有的只是矫情。
温晚也没有想到,忽然有一天家里会来那么多人,对方又都要进屋,一下子她自然凑不出那么多双拖鞋给三人分。
保暖的棉拖鞋温晚只买了两双,作为换洗用。
一双在她脚上,另外一双则给了最先来看她的Doris,剩下两个Alpha——
“没关系。”
傅聆风看着同样拿着鞋套正同温晚客套道谢的陈时墨,忽然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又是难受的。
高兴的是对方并没有领先她;不高兴的是,如今在温晚眼里,她跟随便一个Alpha没有丝毫区别。
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没有先后差别,或许还是有优势的。
因为她还有“温晚法定伴侣”这一层身份,不过在很多人看来,她们似乎立刻又要离婚了。
那边,陈时墨是Doris带来的。
这两人都是温晚的昔日好友,傅聆风一个都没有见过,搁在从前,或许见过了也不会留下多少印象——小傅总太忙了,总之很少能抽出时间陪自己的老婆。
在某天骤然明白这个道理后,老婆都要跑了。
这几位都是不差钱的主,Doris说想念温晚的手艺了,便想温晚再给她做一顿吃,正好温晚这边也可以开火。
闻言,傅聆风蹙眉冷声道,“我妻子不是给你点菜做饭的厨师。”
“是前妻。”
Doris怼了上去,“我们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傅总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
“……”
傅聆风其实真没怎么听温晚说过过去的事。
温晚没说,她也没问。
有关她的过往也是同样,温晚同样不曾来问过她——缺乏交流或许才是横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