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道:“老什么老?诶,咱们去跳舞呗。我知道一个舞厅。”
……
苏起梁水上学骑车大概二十分钟,走过一段长江江堤,连接着一道城内堤坝,下一个小坡进城,穿过四五个杂乱的十字路口,上一个很陡的山坡,进了是燕山,再走一道蜿蜒的路就到实验中学了。
早上的中学门口挤满小摊小贩,身着校服的中学生们聚在小卖部、小摊贩周围买早餐和零食。
李枫然停车去早餐店买米粉,梁水在家吃过早餐,但路边梅花糕的香味把他吸引了。
那是用模具烤的细长条的梅花形状糕点,里边有红豆夹心,外焦里嫩。脆脆的外皮尤其好吃。
苏起咽了下口水,要一块五呢,好贵。
梁水接过梅花糕,就见苏起的眼神黏在他手上,跟502胶似的。
苏起:“水砸——”
“想得美。”
苏起撅了一下嘴。
梁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把梅花糕递给她。
苏起张开“血盆大口”,梁水眼疾手快,一把掐她后脖颈。她这下乖了,缩着脖子咬了不大不小一块,冲他眯眯笑。
梁水说:“不拦着你,你能把我手一起啃了。”
苏起说:“切,你的手一看就没鸡爪好吃。”
李枫然拎着一碗面过来,问:“七七你想吃梅花糕吗?”
梁水道:“你别跟她买,她已经吃饱了。”
苏起冲李枫然摆手:“不用买啦。谢谢风风~”
梁水呵呵一声:“吃我的怎么没听你说谢谢啊?”
“你刚才掐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苏起说,“风风,过会儿回教室,你吃面的时候给我吃一点。”
李枫然:“好。”
“放辣椒了吗?”
“放了。”
“棒!”
一行人推着自行车进学校,把车停进自行车棚。
今天来得有点迟,车棚里挤满了车。梁水找到一处空位,勉强把五辆车塞了进去。刚锁上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梁水,你的赛车好好看哦。”是他们班体育队的张余果。张余果是练短跑的,又高又瘦。天天在跑道上跑,皮肤却很白。
梁水看一眼自行车,说:“还行吧。”
张余果开玩笑的样子:“哪次回家的时候搭一路呗。”
“不顺路啊。”梁水说,“再说我车后面没座位,把你绑在轮子上么?”
路子灏噗嗤笑起来。
张余果也笑了:“对哦,我都没注意到。哈哈。”
她爽朗笑笑,先走了。
苏起在一旁看着,全程沉默地蹙眉。
梁水瞥见,说:“有屁就放。”
苏起果断地说:“水砸,你的声音变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朋友们的目光聚焦到梁水脸上,梁水皱眉:“你是猪吗,人的声音都会变的。”
苏起眉心舒展,下了定论,她说:“你现在说话声音变得像一只鸭子,嘎嘎嘎——”她大笑起来,边说边扑腾“翅膀”。
梁水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
苏起笑得更厉害:“本来就像鸭子,嘎嘎嘎——”
梁水没搭理她了,跟着林声出了车棚。
他不太开心。
变声这件事他自己早就发现了,他困惑而又茫然。他也很反感喉咙上忽然凸起的骨头,嗓子里沉下去的嗓音,身上忽然冒出的几根毛发,这都让他无端烦躁。
李枫然可以和他爸爸讲,路子灏爸爸在外地,他可以和哥哥讲。梁水不知道跟谁讲,他也不想跟任何人讲。
苏起说他的声音像鸭子。
他很少生苏起的气,但这天他忽然不想理她了。至少,一天之内是不会理她了。
而没心没肺的苏起根本不知道他生气了。她照常上课,做课间操,跟同学玩闹,去练功房跳舞,没发现任何异常。
下午放学了,上专业课前,苏起说:“我下课了在学校外面等你们。我过会儿要去逛精品店,买一个漂亮的本子。”
梁水说:“你弄完就先回去,不用等我。”
苏起说:“又不是等你一个人。”
梁水说:“哦。”
他拎着运动服和鞋子,将袋子扔在肩后,走了。
苏起有些意外他居然没跟她斗嘴,诧异地问路子灏:“他怎么了?”
路子灏茫然:“嗯?怎么怎么了?”
苏起也没多想¬¬,拎着舞鞋去了练功房。
梁水的上冰训练主要在周末和周二周四,另外几天则在学校和体育队一起体能训练。他练了一个半小时的短跑,跑得精疲力尽,还不太想走。
他早跟李枫然路子灏说了不用等他,打算留下多练半小时,没想跑了几回合。美术队的陈峰跑过来,喊:“梁水,苏起好像在校外头哭。”
梁水一愣,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她坐在精品店门口哭,叫也叫不走。”
梁水脱了跑鞋,迅速收拾好背包跑出去。
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足球场,冲到学校门口,就见苏起缩成一团坐在路边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