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思及先王夫妇而陷入沉默的洛荼斯, 艾琉伊尔本人则完全没联想到父母,在她的意识里,完全没有需要先和早逝的父母商量婚事的概念。
王女脑海里只回旋着那个词语。
订婚。
她们订婚了, 洛荼斯亲口说的。
忽略前面半句“可以算作”,艾琉伊尔现在就是神灵的未婚妻子, 不为人知的身份改变, 在心中掀起喜悦和爱意的风暴。
“您是愿意的吗?”
王女静默片刻, 憋出这么一句话。
洛荼斯也把思绪从先王夫妇的问题上转开, 失笑:“当然。不过,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艾琉,你愿意吗?”
艾琉伊尔没有说话,以再次倾至的忘情亲吻作为回答。
一根根蜜色手指深深陷入洛荼斯指缝之间, 扣紧,指腹在皮肤上无意识滑动, 双手的纠缠紧密而轻柔, 唇齿间却难以抑制地激烈, 水声湿濡, 喘息急促。
就在这时,艾琉伊尔忽然回想起什么, 动作顿了顿, 指尖微颤着, 仿佛在压抑渴求,随即就要分开。
洛荼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贴着王女绯红的唇, 轻声说:“你又要跑。”
艾琉伊尔:“我没——”
“之前就是,为什么不愿意继续?”洛荼斯退开一些,认真看着艾琉伊尔润亮的金眸, 语气染上无奈,“还是说,一定要等到祭典那天?”
对于这点,王女有种莫名的执着:“那一天是最适合的,祭司向你供奉,信徒向你祈祷,只有我,只有我在您身边。”
……在那一天献上所有,她就是唯一能接近神灵的祭品。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满足?
也许还是有的,譬如以祭品的身份亵渎神灵,虽然洛荼斯说过这不是亵渎,只是情不自禁,可对艾琉伊尔而言就是如此,永远如此。
艾琉伊尔是想完成一场自认完美的仪式的,但在此刻,她发现想要从近在咫尺的夙愿中抽身而出,远比想象里、比之前好几次经历过的都要艰难。
进退维谷。
不想放手。
洛荼斯也大概能想到这孩子在纠结什么,叹了口气,温和道:“可是,我不想等到那时候。”
“那样太久了。”音量低下去,带着别样的叹息似的语调,“我也想要你,艾琉。”
有浓炽的火簇在眸底悄然点起,艾琉伊尔直直地盯住洛荼斯,声音发涩:“你的意思是,现在……”
洛荼斯停顿两秒。
怎么说呢,事实上她也不算做好准备,毕竟毫无经验,要说不带半点紧张是不可能的。
而且洛荼斯能感觉到,艾琉伊尔也有些许无措,就很难从那张生来瑰艳的脸上看出来。
但,想就是想。
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愿意等到五年以后!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洛荼斯托着艾琉伊尔的后颈,轻咬在下巴,辗转着吻上嘴唇。
她难得采取相对有攻击性的纠缠方式,一边细密而认真地亲吻,一边揽着王女的腰,脚下挪动,走走停停地来到床边。
艾琉伊尔察觉,心里有个敬畏神明的角落还在在意:“不能在这里。”
洛荼斯停了停:“为什么?”
“应该在神庙,或者王宫的祭神室,这样的地方——才和你相衬。”艾琉伊尔蹙着眉。
洛荼斯默然:“……”
艾琉对祭神的场所有什么执念吗?
还是觉得在神庙更刺——咳。
但洛荼斯不觉得,在摆放自己神像的地方亲热,怎么想怎么古怪,但如果艾琉伊尔喜欢,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不对,思路被带偏了。
洛荼斯抿唇,偏头在王女耳边说:“这些都不重要。我在哪里,哪里就是神庙。”
“你都和……你都和真正的神祇相爱了,难道还在意人间繁复的仪式?还是在意石头雕刻的神像?”
洛荼斯抛开以往的所有顾虑,直视着璀璨华丽的金色眼瞳:“仪式感之类的,有些时候可以不用那么恪守。”
没忍住加了一句:“也不用等五年那么久。”
艾琉伊尔尚还沉浸在前一句格外主动的示爱,听到最后一句,茫然道:“什么五年?”
洛荼斯:“不是你说的——”
话音骤停,两人目光交错,都意识到了某种误会的存在。
艾琉伊尔反应过来,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悠悠道:“是明年初春,祭典那一天,但不是五年后的祭典过程中。”
洛荼斯无形中仿佛经历了一场社死,轻咳一声,恍若无事。
“我知道了,那也很合适。不如我们……”
“不过您说得对。”艾琉伊尔贴上来,啄吻神灵白皙剔透的颈侧,稍一用力,留下不算明显的浅绯色痕迹,“有些时候,的确不用太看重仪式感,对不对?”
洛荼斯微仰起脖颈,感觉有点像被从小养大的大型猫猫扑上来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