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说什么,就见贾琏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定是周瑞家的干的!”
王夫人顿时眼皮子一跳,沉着脸斥道:“没凭没据的事可不敢胡说!”
邢夫人就呵呵一笑,阴阳怪气道:“你方才不还暗指琏儿媳妇呢?怎么着你有凭据?”
“我哪里就是暗指琏儿媳妇了?琏儿媳妇是我的内侄女,我坑害她作甚?我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嘴,并非有意说道谁。”
贾母看看王夫人,又看看王熙凤,神情莫测,“琏儿你说是周瑞家的,可有何证据?”
“老太太……”王夫人才喊了一声,就被老太太那一记冷眼给瞪了回来。
贾琏就说道:“方才我媳妇也说了,钥匙向来在二太太手里捏着,除了二太太便只有周瑞家的能开库房,可巧,周瑞家的女婿冷子兴却是做古董买卖的,店里素来真假参半着卖,我也见过几回他店里的赝品,仿的尤为逼真,若非那经验老到的老师傅都很难辨出真假。”
这着实让人不得不起疑了。
贾母看向王夫人的眼神愈发犀利起来。
“好哇!原来家贼在这儿呢!”贾赦冷笑连连。
邢夫人啐她,“亏得你还有脸贼喊捉贼!速速将东西都交出来,若是没了就折银子还上,这里头可还有我们大房的一份呢,你休想全占了!”
显然,大家都觉得这是王夫人在背后指使的。
贾政素来要脸,当即恼羞成怒,猛地起身就给了王夫人一巴掌,“我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短了你的用,你竟去做贼!可真真是羞煞人也!羞煞人也!”
“老爷!”王夫人捂着脸,哭道:“不是我干的啊!当真不是我干的!”
沉默了许久的贾母这时终于开了口,“一切不过都是猜测罢了,尚未真凭实据,也不能断定就是她干的,老二你且莫激动。”
这态度可就有些意思了。
贾赦顿时就垮了脸,“老太太这是要包庇她?”
“什么包庇不包庇的?我说错了不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周瑞家的干的?退一步来说纵然真是周瑞家的干的,又凭什么就说是她指使的?”说句心里话,贾母对这个二儿媳妇很不满意,但谁让宝玉和娘娘都是她生的呢,她的名声还是得保住才行。
“要证据还不容易?拿了周瑞家的严刑拷打便是了!”
“胡闹!”贾母怒斥,“没影儿的事如何能绑人?还想动私刑?传了出去咱们家成什么了?如今娘娘正是得宠的时候,宫里宫外多少眼睛盯着咱们家,万一叫人抓着把柄捅到圣上跟前,哪个能得了好去?”
话说起来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但却也不乏有抬出贤妃压大房低头的意思。
果然,此话一出贾赦就蔫儿了下去,脸上表情仍是忿忿不平,却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邢夫人也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一个宠妃娘娘,他们是真不敢得罪。
见此情形,王夫人心中甚为得意。
孰料,王熙凤却跳了出来,“咱们不拿人不动私刑,自己查抄自己家总是可以的吧?无论如何这事儿也得给大伙儿一个交代,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损失这样一大笔财产!究竟跟姑妈和周瑞家的有没有关系,只派人搜一搜就知了,许是还有些未来得及出手的也不一定,又或是平白无故多了一笔说不清缘由的钱财……”
王夫人才落下去的心又瞬间高高提了起来,脱口而出,“不成!我是荣府二太太,如何能被人查抄住处?我还要不要做人了?娘娘和宝玉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副模样,显而易见透露出几分心虚。
贾政气得直喘粗气,瞪着王夫人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贾母却不满的看了王熙凤一眼,“你也愈发胡闹起来!这事儿无论是谁干的,总不过是家贼,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非要闹得沸沸扬扬传得人尽皆知不成?咱们荣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巧姐儿还有你肚子里这个,将来走出去还不得叫人笑话。”
“正是为了他们,我才坚决不同意这般稀里糊涂了事啊!”王熙凤抹了抹眼泪,哭道:“方才姑妈也说了,公中财物向来是当家奶奶管着的,若是这回不查个明白,我这个当家奶奶可真就要变成那窃贼了!为了我自个儿的清白,也是为了巧姐儿和肚子里这孩子的将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同意和稀泥!周瑞家的住处、姑妈的住处还有我那院子,都查!好叫大伙儿都睁大眼睛瞧瞧,究竟谁才是家贼!”
王夫人忙道:“也没人说是你……”
“姑妈方才不是还引着旁人怀疑我呢?这会儿又坚决不肯叫人查,难不成当真是做贼心虚了?”
“你!”王夫人又惊又怒,还有些纳闷儿,不知这王熙凤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是要跟她撕破脸?
王熙凤的死缠烂打,贾母是愈发不耐了,却一时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好话歹话说遍了也不听,棘手得很。
然而还不等她想出什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