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的脖子都被翟少棠的手指划出了血痕,他指缝里一定残留了痕迹。
在虞昭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翟少棠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指缝。
紧接着,他瞳孔紧缩!
因为翟少棠轻而易举就瞧见了自己指缝中夹杂的那一缕杏色发白的丝线和少量的血迹!
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指擦干净,可掌监的速度比他更快!
掌监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抓住了翟少棠的手,直接举了起来。
透着门外的亮光,掌监清晰看到了翟少棠方才看到的东西。
他禀明皇帝,“陛下,翟世子的指缝之中,的确有丝线和血迹。”
“取出来。”
“是。”
掌监捏起那一缕细得不能再细的丝线直接抽了出来,血迹也被他用干净的白色手帕擦上,并将丝线一并放在手帕里,小心呈到皇帝面前。
帝后先看到了手帕上那虽然不大却相当扎眼的血迹,接着,皇后又命人将尚衣局的女官嬷嬷请来,让她辨认。
太子妃给虞昭准备的衣服,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棉布麻衣,布料所用的线是什么样的,产自何处,其实都能查得出来。
那女官与衣服布料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又负责皇室的服饰,自然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这丝线来自哪一批布料制成的衣服。
女官躬身对皇帝说道,“陛下,这是十月份来自陇右道一带的布匹,一共四种颜色,其中杏色微臣送去了东宫,做了一批冬袄衣裙。”
翟少棠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太子妃目光扫过翟少棠,冷哼一声,说道,“父皇,儿臣为琼嘉县主准备的那套衣裳,正是由尚衣局内绣娘做成的。”
皇帝神色沉沉,喜怒难辨,“翟少棠,你还有何话可说?”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翟少棠有一百张嘴都难以辩解。
他神色灰败的跪在地上,自知已无力回天,又砰砰磕头,“是罪臣鬼迷了心窍,才犯下错事!求陛下念罪臣是初犯,又无真正侵害琼嘉县主,饶过罪臣这一回!”
“等你真侵害了他人,一切都晚了!”
皇帝对他的话愤怒至极,他向来眼底容不得沙子,翟少棠做错了事,竟然还想着自己没有酿成大祸而在他面前求饶?
今日遇到的是虞昭,她尚且还能来宫中告状,若是那些良家子被翟少棠侵害,怕是连苦都不知道向谁诉!
翟少棠敢这么做,那其他世家子呢?
难道就真干净了?!
皇帝一想,就感到十分愤怒,喊道,“把翟庸给朕叫过来!朕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内监刚想应声,皇帝又加了一句,“还有刑部侍郎!”
“是!”
内监匆匆出门朝外而去。
皇帝沉着脸看了一眼翟少棠,又觉辣眼睛,把目光给收了回来,转而看向虞昭,压下怒气,语气平和地对她说,“你受的委屈朕都知道了。”
虞昭身份特殊,不论是为了已经亡故的虞怀玉,还是为了他侄儿,皇帝的解决方法都不能让虞昭寒心。
更何况,皇帝眼下已经厌恶了翟少棠,必然要让他吃苦头。
对于皇帝的态度,虞昭心知肚明。
翟少棠这辈子恐怕都别想出仕了,说不定还会被褫夺世子的称号。
没了世子之位,翟少棠体内又被她种了蛊毒,翟侯爷未必会因为对儿子的心软而帮他寻找会解蛊毒的大夫。
足以预见翟少棠未来的凄惨,虞昭心情畅快至极,松快至极!
赏梅宴结束时,虞昭的好心情都在持续。
她安慰了裴氏,在与裴氏分开下马车时,她看到了王大郎望向自己时的担忧目光。
虞昭顿了顿,心情很好的展眉一笑,面颊上的酒窝清甜,好似上好的秋月白,初尝清浅,多饮便醉人。
“大兄放心,我没事。”
王大郎被她的笑容晃了一瞬,心脏不自觉地漏跳了好几下。
接着他红着脸避开了虞昭的笑容,声音里多了沙哑紧绷,“你没事就好。”
虞昭没有停留,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往永兴坊而去。
虽然被虞昭宽慰,裴氏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她担心翟少棠那不要脸的东西狗急跳墙,败坏虞昭的名声。
到那时虞昭可怎么说亲?
马车内的炉火让她有些闷热烦躁。
裴氏掀开马车帘,看向外面。
只见她家大郎失神地望着虞家的马车渐行渐远,耳根还残留着没有消散的红。
裴氏眼睛微眯,心中多了几分计较。
看样子她家大郎喜欢上了昭姐儿。
大郎虽然好,但性格内敛,不善言辞,配昭姐儿还差些,但为了不让昭姐儿被翟少棠那厮影响,嫁给大郎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等昭姐儿嫁到王家,有她和王家罩着,自然不必担心有人敢欺负她。
裴氏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立刻去虞宅将此事告知虞昭。
她忍了忍,打算将此事告诉了王珂,与他通气后再做定论。
冬日里的京城夜晚来得相当早。
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