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助戴着面罩,往花儿在的位置走去。
花儿的爹娘就躺在她身侧,又是流泪又是咳嗽的。
“好了,你们的身体现在也不好,好好躺着,可别你们女儿好了,你们又严重了。”
花儿娘声音哀哀,“官家,我们还能好吗?”
花儿娘的头发乱糟糟的,淋巴处肿大,常年劳作的皮肤显得蜡黄泛黑,而现在她泛黑的皮肤上还有着明显不正常的红肿。
医助眼睛一酸,旋即大声说,“怎么好不了?”
“给你们治病的是京城有名的神医,她不仅将齐王世子的断臂给重新按上了,还治好了三皇子的肚子,小皇孙的眼疾!是陛下亲封的县主!”
“县主每天殚心竭虑,拼尽全力救你们,怎么好不了?”
花儿爹通红着眼眶,说,“官家没经历过,以前前朝也不是没有爆发过这种瘟疫,像我们这种已经是病到没救,前朝的官儿就那么一把火,不管人还有没有活着,全都得死。”
花儿爹声音压着极大的痛苦,在这么一片全都是病人的中间响彻,格外刺耳。
“我们一把年纪死也就死了,可花儿她才十三岁啊!”
花儿爹哭出了声,“她是我们家最聪明的娃,从小就知道跑去书院外面偷听夫子教书,我们买不起纸笔,花儿就自己拿着烧火棍,在石板上写写画画,还拉着我的手让我看她写的自己的名字。”
“她还那么小,还有大好的生活,她怎么能就这么被夺走生命……”
花儿爹越说越难过,越说哭声越大,难以压抑的痛苦不自觉感染了其他人,医助很快就听到了其他人难以控制的低泣。
一时间这里充满了悲戚绝望的情绪。
站在外面的虞昭沉默不语。
忽然,她听医助开口,“等一下!”
“花儿的脸色貌似……好了一些。”
听到这话,虞昭立刻走了进去。
里面的医助,御医大夫同样已经围了过去,正议论纷纷。
“果真是好了一些,没有之前的热了。”
“肺中的问题似乎也好了一些。”
“还有淋巴……你们看!”
花儿的爹娘在一旁听得几乎呆愣,夫妻二人脸上还挂着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让我看看。”
虞昭的声音响了起来,让花儿的爹娘从呆愣中缓过来。
他们的女儿正在好转?
花儿爹娘大喜过望,心中期待,又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努力压制着情绪。
“县主!”
御医听到虞昭的声音,顿时大感惊喜,纷纷让出了位置。
虞昭先是看了花儿的脸色,接着一边检查一边问,“服用的可是新药方?”
“是,我又给她煎服了一剂,起初并未看出什么功效来,可现在才第二剂就……”
虞昭心下了然,仔细查看过后,才站起身,就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多。
她顿了顿,扭过头,果不其然,在场的不论是病患还是大夫,医助,都统统看向了她。
“想要知道新的药方是否有用,还得再多一些人服用才能知道。”
“县主……不,虞神医!我女儿,我女儿她真的好转了吗?”
虞昭轻轻颔首,“是。”
虞昭心知肚明,花儿的好转是因为她给花儿打的那一针。
新药方是否有用,还得看其他人用过之后才知道。
只是她这一句话,那些病患纷纷开口,“我吃!虞神医给我用吧!比起病死,我宁愿吃药吃死!”
“我也是!”
“我也是!”
这些人没有谁是主动感染瘟疫的,他们想活着,更想自己能痊愈。
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虞昭听到他们的话,思考了片刻,说,“我需要先请示太子殿下。”
换药方不是小事,更何况这药方是江南按察使沈知节拿出来的,倘若不说清楚,恐怕虞昭用自己写的新药方换了老药方,也没人知道!
她的确不爱争什么,可属于她和这些大夫,御医,医助,以及五千禁军,诸位官员的功劳,她坚决不会让给一个连疫区都未来过的人!
虞昭很快就写下了药方,换洗过后,去找了太子。
虞昭并没有傻到直接开口说换药方,而是先说了这五日关于重症区病人的医治和用药后的恢复情况。
“只有三人转去了轻症区域,其他人用药的效果虽然有,但恢复相当缓慢,照这个进度治疗下去,恐怕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康复。”
两个月,这是从冬天治到了春天。
虞昭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眼下冬日尚且还有跳蚤和老鼠,若是入了春,更多虫害开始活动起来,只会携带更多的病毒传播给人体。”
太子敲了敲桌案。
两个月的时间不止消耗财力人力,对药材等物力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
需要的药材就只有那几样,如果长时间解决不了瘟疫,恐怕人还没治好,药材先稀缺起来。
“你可有什么法子?”
“重症区域有一人昨日有些垂危,臣给她换了一个药方,今天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