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方才看到王大郎离开时阴沉难看的表情,在心中暗道,‘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放手。’
虞信说,“不如让裴夫人帮他寻觅妻子,在根源上解决此事。”
虞昭摇头,“此事不是我该提起的,我与裴姨亲近,可大兄是大兄,他的婚事该裴姨做主,而非我向裴姨提起。”
虞昭半垂着眼眸,说道,“我已与他明里暗里表明心思,何故再在他的婚事上画蛇添足?”
她并非蠢人,也非纯善之辈,难道她看到王大郎被自己拒绝后还要于心不忍,再热心肠的为王大郎做媒不成?
她不仅不能接受,王大郎要是得知她竟然在给他说媒,恐怕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这是虞昭不愿意看到的。
不再就此事多说,虞昭面上的轻松仍在,笑着说,“现在就等小安王请的人来说媒了。”
虞信含笑点头,又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就和虞昭在前院喝茶,等萧承安请的永王妃上门说亲。
不仅她们在等,门外王大郎的马车并没有走。
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本该离开这里,但王大郎不想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只是心存侥幸,想着萧承安说不定今天突然发病,来不了了,亦或者……老安王妃不同意萧承安和虞昭之间的婚事,从中作梗,让这场婚事作罢。
王大郎双目赤红,紧紧盯着道路。
永兴坊距离安王府并不远,马车走上两个坊,约莫两刻钟就能抵达。
萧承安说下晌才会来,虞昭起初并不着急,让厨娘做了一桌子吃食,与钱氏等人一起用了午饭。
钱氏本有午睡的习惯,可她们都不知安王府的人具体什么时候过来,钱氏不肯去休息,担心耽误了虞昭的人生大事。
虞昭劝后发现劝不动,便只能任由钱氏去了。
就这样从午时等到了申时,太阳高升到垂挂西山。
前院的正厅里,一片沉寂。
虞昭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似很近,却远得让人觉得与虞昭隔了天堑。
虞信与钱氏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多说一句。
今天用过午饭后,虞昭有多高兴,只要是有眼睛的人,便能感受得到。
她不到半刻钟就要问上一句‘几时了’,又派人去门口打听消息,看人到了没有。
他们看着虞昭从殷殷顾盼,到神色冰冷,上好的雨前龙井煮热又凉,凉了又热。
人未来,茶已经彻底凉了。
申时即将酉时,虞昭没什么表情的开口,“将茶撤了吧。”
钱氏颤巍巍的抬起手,说道,“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这天还未黑,再等一等也无妨。”
“是啊,昭姐儿,反正我们也无事,在等一个时辰就是。”
虞昭紧紧抿着唇,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虞宅门外,王大郎却是一片轻松。
“去安王府看过了?确定安王和老安王妃都被请到宫中一直没有出来?”
王大郎唇角含笑,心情愉悦的又问了一遍。
“郎君,小的一定不会打听错,今早小安王和老安王妃就被请进了宫中,也不知陛下寻小安王谈什么,竟然一整天了都未曾从宫中出来。”
王大郎开心得很,赏给长随银子,“干得不错,昭妹妹是不可能给在这么一个重要日子却失约之人机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派人在周边盯着,只要发现小安王的身影,就立刻拦住他,不惜任何代价。”
长随哎了一声,高兴接过那银子,信心十足的朝外走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酉时三刻,进城门做小本生意的百姓收拾了东西,排队出城。
城内锣鼓敲响,象征着再有一个时辰一刻钟就会闭坊门,城内不许任何人出入。
天越是暗,王大郎就越是高兴。
看着周遭越发稀少的人群,王大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一直悬在心上的那颗石头,正慢慢往下放。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或许要来了。
萧承安即将亲手摧毁虞昭对他的信任,就算他再喜欢虞昭,虞昭也绝不可能原谅他失约。
虞宅内下人们小心收拾着东西,请几位主子回院子用饭。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头也不抬,生怕触了虞昭的霉头。
虞昭今日早晨就将她即将定亲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几乎整个虞宅都知道今天小安王会来虞宅纳采。
能和安王府结亲,虞宅阖府上下都喜气洋洋,可结果这都快关闭坊门了,该出现的人都没出现!
这不是打虞昭的脸吗?
虞昭对下人素来宽厚,下人们有什么头疼脑热,都能找虞昭看病抓药,且还不收钱,他们对虞昭也十分忠心。
眼下虞昭被人这么戏弄,他们也自然对小安王产生了怨怼之情。
他堂堂一个王爷,怎能在定亲之事上做出失信于人,爽约不来之事?!
好歹给个信过来也好啊!让他们家的小娘子苦等一日,绝非君子所为!
虞信虞义也有些惴惴,他们从来没见过虞昭那么沉默。
虞昭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