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二十两的碎银,和几吊钱。
巡兵眼睛里闪过贪婪,他们直接将钱给拿走,塞进自己的袖口,慢悠悠问,“你们去京城所为何事?”
虞昭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哭,于是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让眼泪充盈起来,声音哽咽,“给当家的看腿,我们是猎户,他给摔断了腿,城里的大夫说让我们去找……京城的神医。”
巡兵心中哼笑,视线扫过萧承安包扎起来的腿,还有炉子上的药,落井下石说,“伤成这样还想着神医能治好?我看你们还是到了下一个府州便下船,等着自生自灭吧!”
他们心安理得的揣着银钱,就往外走去。
虞昭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将门紧紧关上。
二人还未说话,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惊叫和骂声,紧接着是惨叫。
虞昭知道,那两个巡兵动了武器,怕是还伤了人。
萧承安听到动静,眼底发暗。
“再晚一些,我给隔壁送些伤药。”
萧承安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要我去把他们杀了?”
虞昭瞥他,“你觉得你现在能动武吗?”
宛如弱鸡的萧承安:“……”
他有些哑口无言。
“那些巡兵也就能在这船上搜一遍,抢一些银钱罢了,你先养好身体,再谈论其他也不迟。”
将药熬好,虞昭又趁着煮了一些米汤,热了三张饼,就这肉干随便对付了这一顿饭。
萧承安躺在那张不算大的床榻上,他往里面缩了缩,拍了拍身侧,“过来躺这儿。”
虞昭也累,侧身躺在他身边,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要是碰到你的伤口了,跟我说一声。”
“已经结痂了,不算太痛,你且睡,我瞧着一些。”
船儿晃晃悠悠的,虞昭感受着萧承安身上的热意,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萧承安低头看着她,八月天还很热,虞昭脖子和额头上很快就出了汗,萧承安很快将虞昭的衣物解开了一些,拿起一旁的扇子,帮她扇风。
衣襟被吹散,落在虞昭身上的目光一凝,萧承安忽地将衣服拨开了一些,看到她的肩膀上,有一个又深又重的咬痕。
咬得血肉外翻。
萧承安心脏骤停,深深看了许久。
他低声喊虞昭,一句一句地,喊得虞昭有些不悦地唔了一声。
他轻声问,“你肩膀上的伤,谁咬的?”
虞昭眼睛都没睁开,似乎还在浅眠,下意识地回了他一句,“萧承安。”
萧承安陡然攥紧了手中的蒲扇,好半晌没说话。
“好热。”
虞昭咕哝了一句。
萧承安将她搂进怀里,也不怕她将自己的伤口压裂,重新将蒲扇扇了起来,毫无困意的看着缩在自己胸口处,沉沉安睡的虞昭,情绪翻涌复杂。
……
东宫。
沈婉如坐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脸颊消瘦。
这些日子因为她给太后用了不好的药,整个皇城内的贵人都不怎么待见她,她的地位也随之往下落。
若非沈知节向太子送了投名状,她恐怕连侧妃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哪怕是这般,沈婉如在东宫的日子也一日比一日的难熬。
门外,她的贴身婢女匆匆走来,到她身边后,秘密给她递了一封信。
“这是老爷让人给您带的。”贴身婢女压低声音说。
沈婉如的眼睛亮了亮,原本消瘦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了血色,立刻将沈知节给她的信拆开读了一遍。
越是往下读,沈婉如那涌现出血色的脸颊便越发的苍白,她发抖的抓紧了手中的信,嘴唇翕动。
这……
这……
父亲他想干什么?
这可是谋逆的大罪!若是被人发现,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沈婉如刚刚翻涌起这个念头,就看到沈知节后面写:“君子欲成事,不可妇人之仁,亦不可畏缩不前,如姐儿,一朝功成万古枯。”
沈婉如下颌发抖,眼底全都是惧色,她猛然将手中的信纸给捏成了纸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朝里屋走去,将纸团扔进烧茶的炉子里,看着火舌吞没了纸团,她这才抖着身躯,扶住桌子。
“娘娘,老爷这是在信上写了什么?您的脸色很难看。”贴身婢女紧张问道。
沈婉如紧紧抿着唇,闭上眼睛不想回答。
可黑暗中总是闪现她被太后嫌恶,被皇帝猜忌,被太子冷待,以及……萧承安和虞昭携手站在她面前,对她嘲讽地笑。
父亲信纸上所写的字一点一点占据她整个大脑。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皇帝会在今年年底被人毒杀,齐王起兵造反,太子登基后,费尽心力都没能将齐王造反的苗头给压下去,还是本该毒发身亡的萧承安与太子里应外合,将齐王逼到了京畿之地,把他斩杀与城门前。
萧承安成了太子手下最为风光的王爷,没人能比得了他的艳绝。
如果今年皇帝必然要死……那她为何不提前将皇帝杀了,逼齐王造反?
到那时,她父亲只要向前几年抢走别人功劳那般,把萧承安的功劳抢走,那父亲就能成为太子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