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僵住了。
她抬起头,脸蛋上黑漆漆，不知道从哪里蹭了满脸灰，花裙子也破了好几处,同样是脏兮兮。
最醒目还是她满脸惶恐,死死抓着面包手还在颤抖。
那双明亮眼睛无措地转动着,良久才定格到林见秋脸上。
前一天他们才在影视城里挥手告别，她自然还认得他。
楠楠呆了呆,伸出冰凉手摸了摸林见秋脸。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捏了两下。
软、热,当然也是真。
楠楠在这一刻回过了神,又猛地扑进了林见秋怀里，死死揪住了他衣襟，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呜呜呜见秋哥哥我好怕……”
“阿姨好凶、妈妈、妈妈找不到了呜呜呜……”
“哥哥你救救妈妈、救救妈妈……”
“我、我偷东西了,是不是就有警察叔叔来抓我，警察叔叔是不是可以救妈妈了……”
林见秋拍了拍她背,轻声安抚了两句：“没事，警察叔叔一会儿就来了。”
卫从白刚从车上下来，跑过来看到林见秋抱着小孩儿不由吃了一惊：“你们认识啊？”
林见秋没回答他，扭过头就对他说道：“给高警官打电话。”
卫从白被他眼神震到,下意识便照做了。
“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大老板老是要被你呼来喝去啊……”他也只敢低声抱怨两句，但动作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他们前一天笔录都是高警官做，因此也留了联系方式。
卫从白一边把电话拨出去，一边问道：“电话接通我该怎么说？”
他对这起案件进展一无所知。
看看林见秋怀里脏兮兮小孩，他也根本认不出来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楠楠。
林见秋提醒道：“开免提。”
卫从白依言照做,并且还主动将手机往林见秋旁边靠了靠。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高警官声音：“卫先生？”
“高警官,是我。”林见秋应道。
“林见秋？”高警官微怔，“你现在在哪儿？你电话——”
“我找到楠楠了。”林见秋直接打断了他，“在青樟路二百三十七号，报刊亭旁边，楠楠自己跑出来了，钟新月应该在沈知音手上，很有可能在电影学院旧址上。”
“等等，我们马上过去，边走边说——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高警官声音远了一些，还能听到他去通知人赶过来。
后面一群人追过来也犹疑着站在原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些什么。
他们都听到了楠楠和林见秋说话，不知道是在拍戏还是真出事了，一时谁也没动。
乌泱泱一群人站在阳光下来，既不是面目可憎，也没有恶言恶语，反倒能叫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一会儿功夫，楠楠也听出电话对面是警察，终于渐渐止住了颤抖，改成了小声地抽噎。
卫从白听出点意思，不敢关手机，兢兢业业地充当起手机支架，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林见秋慢慢拍着楠楠背，见她稍稍平静下来，才转头看向对面大人。
“这是我朋友家孩子，面包钱之后我会让她补上。”
那些人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一个面包而已，不要了不要了。”
“请问你们看到楠楠是从哪个方向跑出来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有一个人迟疑着举起手，指了指某个方向：“我看到她好像是从老李家那边跑过来，应该是西北面吧。”
又有两人跟着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林见秋问道：“那边是不是原来有个电影学院？”
报刊亭老伯最先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刚刚跟你说那个，不过那边已经拆掉了，现在就是小区，不过没什么人，拆了一半租给工厂了。”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伙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见秋点了点头，隐瞒了一部分：“有人被绑架了，不过警察马上就到了。”
其他人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是那种拿着菜刀或者枪满大街乱砍乱开枪就行。
林见秋提醒他们暂时不要到那边去，以免激怒劫匪，到时候会造成不必要伤亡，他们也都点点头保证不拖后腿。
有人拿来两张凳子，有人端了杯温水，让小女孩压压惊。
老伯仍坐在报刊亭旁，不时好奇地打量着林见秋：“小伙子，你是警察吗？”
林见秋正低着头轻声安慰楠楠，一边低声哄着她问清她跑出来情况，闻言才抬头朝老人笑了笑。
“不是，我就是正好路过而已。”
旁边手机支架卫总翻了个大大白眼：“……”
鬼才信他是正好路过！
哪有路过得这么巧，刚好要找人就撞他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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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新月本来确是准备带楠楠去游乐园玩。
准确来说，她想提前把楠楠带走避避风头。
事发前一天钟新月就和沈知音碰过面，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钟新月才意识到沈知音说要杀人就是同一个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