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来更安心,那就调来吧!
南召王发了调令,让手下将官持令去西营和南营调兵,自己和余下的将官退入内城,到城楼去坐阵观战。
谋士当真找来一个和谢南嘉相仿的姑娘,梳妆打扮后,绳捆索绑押上了城楼。
那姑娘大概已经被做过一番思想工作,一副时刻准备为国捐躯的神情。
南召王问谋士从哪里找来的姑娘,谋士说是自己的亲侄女。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宋淮先前不觉得有什么,等活生生的人被绑上了城楼,心里还是抽搐了一下。
“你别怕,他们不会伤你的,我也会保护你的安全。”他只能这样对姑娘说。
姑娘眼睛闪亮亮的,说自己不怕,只要战事能早点结束,别让百姓流离失所,她做什么都愿意。
五大三粗的将官们都哑了声,面露愧色。
远远地响起了沉闷的号角声,烽火台上的烽烟滚滚,信兵们来回奔忙,报告着敌军逼近的消息。
众人都屏住呼吸,站上城楼极目远眺,不见人马,只见北边烟尘满天,风中隐隐传来喊杀声,明明听不真切,却让人心惊肉跳。
赵靖玉到底是什么路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头一回碰到他这么诡异又玩命的打法,一夜加半天的时间,硬生生从云阳打到了南召,打得人措手不及。
听说他是胡千山的关门弟子,莫非他学会了什么奇门遁甲撒豆成兵?
还是说他天赋异禀,天生就是带兵的料?
他来南召后,也曾跟着王爷四处巡视,南召的官员有不少都见过他,感觉他除了比寻常人长得俊,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那股子傲慢懒散还比不上几位王子。
就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攻无不克的将领呢,真是令人费解。
说话间,就听喊杀声越来越近,黄沙飞扬,马声嘶鸣,一队队人马且战且退往城外而来,号角声吹得震天响。
“是我们的人,快开城门,弩机营准备,掩护我方人马入城!”城楼上负责指挥的将官听到号声急急下令。
城门打开,败退下来的士兵如潮水涌入城内。
云阳军紧随其后,旌旗飘飘,铁骑铮铮,如乌云压城而来,长枪如林,刀光如练,来不及入城的士兵如同被割的韭菜,一排排倒下。
“放箭!”将官一声令下,城门两边以及城墙之上万箭齐发,拦下云阳军追击的脚步。
云阳军立刻变换阵形,盾牌军上前,巨大的盾牌将队伍护得严严实实,挡住对面汹涌的箭雨。
南召军全部入城,城门紧闭,吊桥升起,弓箭射不透盾牌阵,便也随之停下。
这时,云阳军自动分开,一队人马飞驰而来,打头一人白马长刀,盔甲铮亮,大红披风如同火焰迎风翻飞,与身后红色大旗浑然一体,旗上龙飞凤舞绣着一个大大的“赵”字,在半空猎猎招展,慑人心魄。
“赵靖玉!”
“赵靖玉来了!”
城楼上的将官纷纷喊道,离得那么远,他们连那人的五官都看不清,却莫名感到一阵杀气扑面而来。
“宋淮,把我的人还给我!”赵靖玉手挽缰绳在阵前站定,长刀入鞘,摘下背后铁弓,引弓搭箭,瞄准城楼之上的一身白衣的宋淮,箭头在正午的骄阳下闪着寒光。
“快,保护世子!”众人惊呼。
宋淮摆手制止了众人,将那姑娘拉到身前,手中长剑抵在她脖颈上。
赵靖玉手臂一抖,忙松开弓弦,眯着眼睛往上细看。
阳光耀眼,剑光同样耀眼,那姑娘口中堵着布团,长发披散,一张脸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宋淮,你他娘的是不是个男人?”谢南风从后面拍马而来,指着宋淮破口大骂。
宋淮不为所动,高声道:“赵靖玉,你想要她活,就拿自己的命来换,鼓响五声,你不死,她死!”
话音落,立即有人击响了城楼上的大鼓,“咚”的一声巨响,仿佛重锤砸在人心上。
“一声鼓!”击鼓之人高声道。
城上城下城内城外一片寂静。
赵靖玉慢慢放下手臂。
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
“二声鼓!”击鼓人又喊。
“怎么办,赵靖玉?”谢南风急出一手心汗。
赵靖玉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三声鼓响,他深吸气,将长弓递给谢南风,抽出佩刀。
“二公子!”底下将士齐声呼喊。
赵靖玉置若罔闻。
击鼓人又高举鼓槌,重重击打在鼓面。
“四声鼓!”
赵靖玉抬手,缓缓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