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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鸢山以为方岫玉生气了,起身跟进去想要哄,却见方岫玉给自己换好衣服,又坐在了铜镜前,缓缓地梳着头发。
他用玉梳篦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戴好玉坠,施好唇脂,这才站起身,在兰鸢山面前转了一个圈,随即又扑进兰鸢山的怀里,用力抱紧兰鸢山的脖子。
“..........”方岫玉在这个世界不会说话,兰鸢山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半晌,才试探着道:
“你是........想和我一起进宫吗?”
方岫玉用力点了点头,随即比划道:
【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实在被吓怕了,唯有在兰鸢山身边才能得到安全感,所以无论兰鸢山去哪他都要跟,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兰鸢山摸了摸方岫玉的头发,看着方岫玉眼巴巴的神情,半晌,才低声叹了一口气道:
“父皇未曾召你。”
方岫玉闻言,还未来得及失落,又听兰鸢山道:“罢了,一切有我........你与我一同进宫吧。”
【.........】听到兰鸢山准许自己跟着他进宫,方岫玉高兴的差点没有跳起来。
等到应召时间,兰鸢山带着方岫玉,跟着传旨太监进入了皇帝的行宫内殿。
一到内殿,兰鸢山就示意方岫玉跪下。
两人依例行礼,双手交叠平举过额头,随即俯身落在地面:
“儿臣携方家庶子方岫玉给父皇请安。”
皇帝本来隔着珠帘坐在最里面,听到兰鸢山的话,顿时坐不住了。
他不顾皇后的阻拦,快步走到兰鸢山的身边,气的半花白的胡子都在颤动,指着兰鸢山道:
“你还敢带他来……究竟想干什么?!”
要不是皇帝还顾忌着盛宠的慧贵妃,他早就拿起茶杯猛砸兰鸢山的脑袋了:
“众皇子中你是唯一一个封王的,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竟然敢不顾双儿需和男子避险,这样光明正大地将方家的庶子带进行宫,你是想让天下人都觉得皇室人荒\\淫无度,目无伦理吗?!”
皇帝气的在宫内团团转:“如此大逆不道,你这样让你父皇的脸往哪里搁?!”
兰鸢山起身,身板挺得很直,腰杆一点也没软,镇定道:
“事急从权。”
“事急?!”皇帝斜瞪他一眼,几乎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快步走到兰鸢山面前,俯下身道:
“知府方且深是方岫玉的父亲,人家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轮得到你一个外男插手?!啊?!”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那朕教训你,是不是还得经过全天下人的同意啊?!”
“《礼记·曲礼上》曾有言: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兰鸢山脸色都没变,“父母并非做任何事都是对的,若父母有过失,作为孩子,自当指出过失,防止父母犯下大错,这才是真正的孝子。”
皇帝:“..........”
他被能言善辩的兰鸢山气的面色铁青,差点白眼一翻撅过去,被皇后扶到塌上坐下,不断地轻拍着胸膛才缓过气来,有气无力道:
“你真真是想气死朕。”
他看着兰鸢山,语气里不知是赞赏还是责问:“小四,没想到你不仅会打仗,嘴皮子功夫也利索了起来。”
兰鸢山又忽然谦逊起来了,拱手道:“儿臣不敢。”
皇帝道:“.......朕没在夸你。”
兰鸢山“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皇帝:“..........”
他无语了翻了一个白眼。
但兰鸢山毕竟是他手底下最会打仗的皇子,手里还握着十几万兵将,连骁勇善战的六公主兰鸢瑛也与他交好,皇帝自己年轻时是靠出生将门的慧贵妃的母家勤王干掉自己的父皇上位的,庸弱惯了,如今老了更是不敢对慧贵妃唯一的儿子兰鸢山怎么样,喘了喘气,片刻后,只道:
“罢了罢了。”
他挥了挥手,厌烦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若你真的喜欢,将这方家庶子收作填房侍妾,也不是不行。”
兰鸢山闻言抬起头,想了想,道:“方岫玉虽为庶子,但毕竟是扬州知府之子,儿臣想将他抬为正妻。”
“...........你疯了?!”皇帝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被瞬间点炸,瞪圆眼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像是个暴怒的青蛙:
“一个清白尽毁、还差点犯下杀人案的庶子,你竟然想将他抬为正妻?!”
“.........”兰鸢山闻言,情不自禁地皱眉。
他虽然还没查清楚事情的经过就被皇帝召进了宫内,但他实际并不相信方且深和大娘子的一面之词,于是便装作不知道:
“父皇,何出此言?”
“这方家大娘子是皇后的远房表妹,前日里进宫来和皇后禀明了事情的经过。”
皇帝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方岫玉,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快要被气晕了:
“那大娘子说这方家庶子生性放荡,在信潮期间勾引家仆,清白尽失,清醒之后又欲行凶杀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