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十点,湘中市第二人民医院。
“田总,您怎么来啦?”郑艳芳看到站在病房外的田宇,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惊喜。
这段时间,郑艳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诸事不顺。
尤其是如今自己的亲弟弟还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昏迷不醒,更是让郑艳芳有些绝望。
唯独田宇的出现,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希望。
郑艳芳之所以经过短暂地考察后,就决定答应田宇的条件,并签署转让协议。
除了认定田宇所在1023公司前景不错外,同时她对于田宇这个人也很看好。
不同于其他唯利是图的商人,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恨不得将合作伙伴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田宇总是习惯将丑话讲在前面,把所有的相关事项以书面纸质协议的形式进行归纳总结。
或许在二十年后,田宇这样的行为只不过是正常的商业操作。
但在这个社会秩序还没有全面完善的年代,他的行为简直就算得上一股清流,也让郑艳芳眼前一亮,不自觉地对其产生了一丝好感。
“于公,郑国明先生是我们1023食品加工厂的中层管理人员,我们作为企业方自然需要过来探望一下。”
“于私,我和芳姐也算得上是朋友。芳姐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过来看看,也是最起码的礼数。”
田宇很随意地解释了两句后,便将自己准备的一些水果营养品放在了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田总,您太客气了…”郑艳芳捋了捋鬓间的头发,有些局促地说道:“田总,我们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短时间可能没有工夫帮您…”
“不不不!”
田宇连连摆手道:“芳姐,今天我们过来不谈工作。”
“啊?”郑艳芳微微一怔。
“呵呵!”
田宇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向了郑艳芳并说道:“国明出这样的事,是我们任何人都不想看见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尽量往好处去想!”
“……”郑艳芳目光有些发直,一时之间似乎如鲠在喉,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自从董黎明和孙铭两人展开了疯狂地报复后,郑艳芳便再也没有机会与人心平气和地谈及自己的家事了。
尤其是最近这两天,无论是家人,朋友,还是下属,以及官方的工作人员,只要打了她的电话,就必定是责备与质问的语气。
郑艳芳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性格比较要强的女人罢了。
她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原本不该自己承受的责任。
甚至就连郑艳芳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从她昨天得知董黎明选择了逃避后,一夜之间就仿佛苍老了近十岁。
哀莫大于心死啊!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田宇这么普普通通的两句话,却让郑艳芳明显感觉到心底有一股暖流划过,整个人仿佛当场就破防了。
“行了,芳姐,钱不多,就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田宇拍了拍郑艳芳的后背,轻声说道:“如果后续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联系我!我不敢说自己在湘中市有多大的能量,但我保证尽自己所能!”
“嗯嗯!”郑艳芳重重地点了点头,努力控制不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滑落。
正事谈完,田宇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而田宇不知道的是,他在病房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一名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看在了眼里。
三分钟后,第二人民医院门口。
正当田宇低头下着楼梯时,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
而对方此刻同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田宇。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便提议今天要来医院找郑艳芳的徐天印。
仇人相见,可谓是分外眼红。
徐天印之所以会在家中长时间闭门思过,并且被父亲批得一无是处,在他的心目中这一切都是田宇的原因。
抵达涟水镇后,徐天印其实很多次都想要通过自家的关系,对田宇进行打压。
只不过碰到了董黎明这么一个“铁头娃”,分散走了徐天印所有的精力,他始终没能抽出空来。
如今两人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台阶上相遇。
徐天印要是不整出两句对白来,他觉得都对不起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卧薪尝胆。
“能力没多大能力,抱大腿倒是挺有一手的,怎么着今天又有哪个领导家的孩子生病了吗?”徐天印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
对于田宇替陈光的女儿解决了生病的问题,早都已经在湘中市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不少人确实挺羡慕田宇的运气,但也有一部分人抱着和徐天印一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想法。
徐天印并不清楚田宇来医院的目的,只不过是临场发挥就随口整了一句。
“我肯定没什么能力啊,我要有能力怎么会去开茶饮店呢?”田宇这一开口,便是沉默又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