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静瑶能够想到的事,咏恩郡主当然也想到了。
那天她已经想不起来母女二人是怎么出宫的,除了老庆王妃,没有人斥责她们。
可是那视若不见的蔑视,却比打骂更令人胆战心惊。
“娘,我们回蜀地去吧,不要留在京城了。”
郑婉是真的给吓坏了,她很想去向太后解释,可是她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在宫里的时候,她跑到慈宁宫,就被内侍拦住了,那个叫庆春的女官,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对她视如不见。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踏进那道宫门......
“娘,那些闺秀全都看到了,她们远远看着,冲我指指点点,她们看到我被宫女脱下鞋子,她们看到我当众出丑!”
郑婉失声痛哭。
那一刻,她的骄傲,她的才情,她的好教养,就像那残破的花枝,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这皇宫,这京城,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在蜀地时,郑婉从未喜欢过那里。从她记事起,母亲就一遍遍告诉她,她是属于京城的,京城庄严华美,京城的亲戚高贵非凡,京城里的闺秀们夏天里只穿满绣的绡纱,蜀地流行的八幅湘裙,京城里是没人穿的。
郑婉从小就知道,她和郑家的孩子们不一样,蜀地任何一家的姑娘都比不上她,她身上流淌着大周朝最高贵的血液,就连皇宫里住的那家人,也不如她外家血统高贵。
可是现在,她想念蜀地,她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喜欢蜀地。
蜀地没有人敢训斥她,没有人敢污辱她,蜀地也没有那些墙头草的闺秀,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没有华静瑶,没有三公主,没有庆春,没有强脱她鞋子的宫女。
咏恩郡主却不想回去。
她和女儿不同,她对蜀地没有丝毫留恋,她甚至是憎恨那个地方。
是的,她恨极了蜀地,恨极了那桩亲事。
那桩亲事里有上不得台面的郑家,碌碌无为的丈夫郑礼,自诩清流的公爹郑千秋,还有穷酸寒瑟的亲戚。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里,为什么还要回去?
“傻孩子,如果回到蜀地,你何谈未来?难道你想嫁给蜀地那些小门小户,做个小官太太?夫君一年的俸禄还不够你打套头面的,每天唉声叹气苦不堪言吗?”
这就是郑家那些妯娌的生活,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成为那样的人。
郑婉哭声渐止,她从小受最好的教育,学习琴棋书画,学习礼仪规矩,可不是为了做个小官太太的。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啊,太后恐是再也不会招我进官了,大皇子妃的人选想来也定了吧,还有永国公......”
永国公啊,即使哭得肝肠寸断,只要想起沈逍那张脸,郑婉还是怦然心动。
若是往常,咏恩郡主一定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其实有些消息,是宫里的主子们故意放出来的,甚至不用花废人力物力,就能打听出来。
可是这一次,咏恩郡主没有让人去打听,不用想也能知道,经过三公主的嚎啕大哭,春日宴上被内定的人选,与郑婉没有关系了。
“事到如今,只好找她想想办法了。”咏恩郡主终于下定决心。
“找谁?”郑婉抬起红肿的眼睛问道。
咏恩郡主伸手指了指,那是隆安王府的方向。
郑婉一怔,迟疑地问道:“您是说韩......舅母?”
“她算是你哪门子的舅母?她只是你舅舅的侧妃而已。”咏恩郡主冷冷地说道。
老隆安郡王一生没有娶过正妻,到死也只有韩老夫人一个女人,可是韩老夫人的名份也只是侧妃,即使继承爵位的人是她的儿子,她也只能被尊称为“老夫人”,而不是“老王妃”。
华静瑶能够想到的事,咏恩郡主当然也想到了。
那天她已经想不起来母女二人是怎么出宫的,除了老庆王妃,没有人斥责她们。
可是那视若不见的蔑视,却比打骂更令人胆战心惊。
“娘,我们回蜀地去吧,不要留在京城了。”
郑婉是真的给吓坏了,她很想去向太后解释,可是她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在宫里的时候,她跑到慈宁宫,就被内侍拦住了,那个叫庆春的女官,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对她视如不见。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踏进那道宫门......
“娘,那些闺秀全都看到了,她们远远看着,冲我指指点点,她们看到我被宫女脱下鞋子,她们看到我当众出丑!”
郑婉失声痛哭。
那一刻,她的骄傲,她的才情,她的好教养,就像那残破的花枝,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这皇宫,这京城,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在蜀地时,郑婉从未喜欢过那里。从她记事起,母亲就一遍遍告诉她,她是属于京城的,京城庄严华美,京城的亲戚高贵非凡,京城里的闺秀们夏天里只穿满绣的绡纱,蜀地流行的八幅湘裙,京城里是没人穿的。
郑婉从小就知道,她和郑家的孩子们不一样,蜀地任何一家的姑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