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青梅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瞬间沉寂。
太狠了。
打击太精准。
这般突如其来, 阮苓苓根本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裴明榛有前任?别人还在等着他娶她?
是了……光她知道的, 就有个豆豆不是么?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裴明榛身边干净的连片衣角都找不到, 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根本没有这个人, 也没有这段情,是她没看原著所以才有了错觉。
她自信与裴明榛两情相悦, 根本插不下第三个人,她们的感情并不存在危机,可陇青梅这么说——
阮苓苓一瞬间特别生气,心里酸涩又难受。
陇青梅当然看到了, 唇角扬起, 很是满意:“原来表妹并不像外边说的那么乖巧懂事, 不争不怒,也是有脾气的。”
她随手将茶盏放到桌上:“这两个人的□□,动心了,你就输了。”
阮苓苓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指,逼自己回神。
“我猜——你很想去问他, 但你不敢,”陇青梅话音拉长,眸底闪着细碎的光,“因为男人惯是会说谎的, 你的大表哥,给出的答案很可能是忘了。到底是真忘还是假忘,他心里知道,你却分不出来,所以问了没意思,无非是自添烦恼,不如不问。”
这个陇青梅,似乎很擅长攻心。
阮苓苓提醒自己警惕,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能控制自己情绪,慢慢的笑了。
笑得轻松随意,仿佛刚刚听到的是什么笑话。笑自己多心在意,也笑对方不自量力。
“二表嫂这般有切肤之痛,看来也是心里有人了,怎么,这人不是我二表哥?”
陇青梅脸色骤变:“表妹这话——”
“二表嫂听不懂?”阮苓苓很淡定,“我倒瞧着二表嫂心里像装着事呢,今日大婚,也不见半点喜气。”
陇青梅沉默半晌,突然笑了:“你倒是个聪明人,跟外边说的不一样。”
阮苓苓微笑:“二表嫂谬赞。”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二人谁都没开口,谁也没有动。
良久,陇青梅才又笑了,眸底全是意味深长:“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表妹何必如此伤人?”
这是承认了。
这么快就认了?是聪明人不想要烂烂的遮羞布,还是营造气氛想要以退为进?
阮苓苓心底快速思量,嘴里半点口风不漏:“二表嫂这话不对。我和大表哥两情相悦,他的过往如何我并不全部清楚,但他未来的每一步,我都会参与。我同二表嫂并不一样,二表嫂的期许,大概要成空想了。”
这话就差直接说,你非要叹可怜,抱歉,我不奉陪,这家里只有你一个可怜人。
陇青梅捏着帕子的手攥紧:“表妹小小年纪,说话这般不留情,就不怕将来打脸?”
阮苓苓笑了一声,觉得再留下去也没意思了,缓缓站起身:“ 这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表嫂,我祝你新婚快乐,以后的日子……慢慢享受。”
在陇青梅并不怎么爽快的脸色中,她优雅的转身告辞。
阮苓苓出来的硬气,心里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陇青梅的表现很奇怪,有没有什么更深的目的不好说,但刚刚对话的意思很明白。她嫁过来的不开心,非常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能让她找到点优越感爽到更好,而家中这个被蒙在鼓里,看起来感情很甜蜜,她又恰好知道一点东西的表妹……简直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不开心,便要别人也不开心,别人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阮苓苓看的很透,刚才要是不怼回去,显得自己硬气不好欺负,以后这样的事就多了,陇青梅怕是逮到点机会就会这样欺负她!
走出院子,阮苓苓深深呼吸。
爱情总是会制造很多磨难,所有人都一样,不可能从不现出半点问题。她不怕陇青梅挑唆,也不惧前方任何困难,这件事初初听说,紧张难免,但她了解裴明榛。
这个人很难靠近,很难暖,他似乎无意识间就在推开别人,隔离自我,跟他产生缘分真的很难很难,若非最初的歪打正着,她们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个男人根本不会靠近她,了解她,更别说喜欢上,爱上,在信纸里释放所有无处安放的热情……
他小气又吝啬,绝不会一脚踏多船,也不屑于做这种事。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他的喜欢,绝对是唯一。或许日子长了,世易时移,人心会变,但现在,此刻,阮苓苓不信裴明榛心里有别人。
过去的事,裴明榛没准还真忘记了,她过于在意还真是自寻烦恼。
阮苓苓想,这个‘以前的人’,一定离的很远,根本够不着,不会到京城来找裴明榛,没准已经翻篇,不然陇青梅直接把人送过来,把事挑出来,当面打脸岂不更爽?只这样言语挑唆,是不是意味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做成,只能这样暗搓搓攻心?
想清楚,阮苓苓就淡定了。
裴明榛好不容易表了白,和她定了亲,正是一段感情最美好的时候,这男人最近又实在太忙,没工夫分心,她就想,先容你几天,等以后有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