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去包庇蝎眼。再说了,不是随便哪个人拿了龙头金戳都有用的,能通行无阻的,至少也得是龙申那种大人物……”
她后悔自己多嘴,语无伦次,只盼有人能附和她,末了只等来昌东一句:“坐好了,出城了。”
出了黑石城不久,景色渐转萧索,车声沉闷单调,硬的黄土路上,尘飞砂扬,视线之内,连棵树都看不到。
昌东这才发觉,进关以来,所谓的繁华、热闹、安定,祥和,全部集中在黑石城——只有在那高大的黑色城墙围裹之内,才能称得上生活,其它地方,生存都嫌艰难。
荒村周围是茫茫戈壁,步行的话,一两天都不见人影,还有人架子出没肆虐。
入夜没人敢行路,路上见到的红花树旅馆,几乎全部龟缩地下,三餐简陋,难见荤腥。
小扬州都已经是地图上标出的市集了,医疗日用品贫瘠得还不如他的车载物资,一夜之间被萋娘草裹缚,形同屠城……
昌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阿禾:“我在小扬州逛市集,进门的时候,有看守拉住我们,在太阳下看影子,进去之后,又要经过一道很窄的黄铜镜廊。我原本以为是市集的统一形制,但是进了黑石城,逛西市,发现西市没搞这一套,所以,那只是小扬州的习惯吗?”
阿禾摇头:“那是防妖鬼的,拉你到太阳下,是看你有没有影子,黄铜镜廊,是为了照妖。”
昌东皱眉:“妖鬼可以混进城的吗?那些地方,不是也有羽林卫和方士吗?”
阿禾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车前车后,压低声音:“妖鬼之患,由来已久,就如同附近有狼出没,难免会叼走人的——就看你怎么防备了,做得最好的,当然是黑石城,从迎宾门开始就在戒备,城坚墙固,方士云集,住起来当然舒适安全,你们这几天也看到了,黑石城的人,怕是比其他所有地方的人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
“但是,这么大的地盘,又不能不在其它地方设点,别的市集都是陆续开发的,当时派了人出去驻守,什么赵家人、龙家人、李家人,又会定期硬迁很多老百姓跟过去,但你想啊,谁不想住在好地方?那些出去的,有关系的,想方设法,总会回来的。”
她低声喃喃:“结果最后吧,有门路的都回来的,留下的,都是不受重视的旁系支系,跟你们一道的那个李金鳌,就是个典型……还有就是那些跟出去的老百姓,只能死守在外头,基本回不来了……”
她眼圈忽然泛红:“其实父母送我去羽林卫,也是为我好,那时候我还小,家里被选中迁去胡杨城,那个地方在东北边境,听说到处都是死人冤魂化成的枯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他们不想我跟去受罪,花了好多钱疏通,才让我被选中,他们也想不到,那之后不久,我就被割了舌头……”
丁柳听得后背发凉,又止不住同情阿禾了,伸手抚住她手背,说:“然后呢,你跟你父母还有联系吗?”
阿禾摇头:“那些地方传回来的,都是些吓人的事。我一直努力训练,拼命想做到最好,让自己受重视,可以早点接任务,那样就能去打听我家人的消息了……”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抹眼睛:“但是后来,蝎眼盘踞了胡杨城,很多事情,就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可以知道的了,再后来,胡杨城就被毁了,我家里人,应该都没了吧……”
她的眼泪终于滑下来:“小柳儿瞧不起我说‘我们羽林卫’……”
丁柳急了:“哎,我不是瞧不起,我那是提醒……用心良苦……”
高深看了丁柳一眼,觉得她虽然有时候嘴巴厉害,心肠真是挺好的。
阿禾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早就习惯把自己跟羽林卫当成‘我们’了,就算是个傀儡,当个代舌,但我跟羽林卫,还是‘我们’啊,不然呢,我去跟谁‘我们’?我也没家人,没朋友,羽林卫好歹给我一口饭吃……”
车里安静的很,好一阵子都没人说话,车轮碾过土路,车底一片密实的沙响。
昌东说:“阿禾,有没有想过再也不当代舌,不被人控制,自由生活?”
阿禾低声说:“哪有那样的好事啊……”
叶流西说:“这话不对。”
她从副驾上转过身朝向阿禾,比了个“三”的手势:“只要三步。”
昌东斜了叶流西一眼,觉得她这精神抖擞劲儿,不去应聘那些电视营销诸如“南非真钻,只要八百八十八,速来抢购吧”之类的主持人,真是挺浪费的。
忽然又有种感觉:她没准还真去兼职过。
他伸出手,帮她把安全带松了松,以防她这么别扭的坐姿勒得不舒服。
叶流西没注意到这些,只顾着点拨阿禾了:“第一步,想;第二步,做;第三步,实现。只要你敢想,就已经达成百分之三十了。你连想都不想,指望着好事自己来找你吗?”
“全球几十亿人都在期待好事,好事要挑人,也先挑那些积极表现的啊,烧香拜佛的人都比你努力,你做什么了?”
阿禾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顿了会才说:“流西小姐……你说话,跟肥唐真是……好像啊。”
叶流西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