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出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的希冀也变为了兴奋,犹如夜空中的星星,在眼中闪亮着。
凝洛又挑了《三字经》中的几句问他释义,林出尘虽然都一一作答了,可其中却有不少错误的解读。
凝洛不忍心再欺瞒林出尘,只得无奈地摇头。
“不对吗,大姐?”林出尘又恢复了怯怯的模样,甚至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衣角。
凝洛见他这样便轻轻拉着他坐下,又耐心地将他理解错误的几处轻声讲给他听。林出尘见凝洛并未笑他,渐渐也就听了进去,心悦诚服地频频点头。
凝洛看出尘听的认真,不由又在心中感慨杜氏的表弟误人不浅,这才几岁的孩子就被他教的错误百出,以后又能有什么精进呢?
而那位不理家事的父亲也是离谱,给家中的孩子请西席,都不过问一下对方的学问?这父亲也当得太过失败。
虽然林出尘是庶出,可到底是林成川唯一的儿子,便是杜氏那里不当回事,他也应该多上些心的。
她原想着那西席若只是对出尘格外严厉些,找机会暗示一下父亲给那杜氏的表弟递个话也便罢了。谁知竟是个不配为先生的,如此便留不得了。
林成川到家那日,先是派了个腿脚快的仆从回家报信,杜氏闻言大喜,忙安排家中上下收拾洒扫。
凝洛看着院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心中倒是一片平静。
前世她只是小心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招惹别人,希望别人也不要来招惹自己。
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更不知宠爱为何物。
所以她便觉得陆宣很不错,说了那样多甜蜜的话,描绘了许多未来,让她对以后的生活有了些许期待并且深信不疑。
直到陆宣的新妇进门,她突然觉得未来这件事,根本就是要靠自己。
而重生之后,她慢慢地感觉到,很多事只靠自己还是不够的。
她必须学会慢慢地蓄积自己的力量,包括丫鬟婆子,也包括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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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便有丫鬟来叫,说是要去大门口和夫人一同等老爷回来。
白露便由房中拿出一件薄素锦缎子的披风为凝洛系上,这才跟着一起走出芙蕖院。
凝洛走到的时候,杜氏和凝月,宋氏与出尘都已等在了门口,凝洛简单地行礼问好之后,也立在了一旁。
“大姐!”林出尘小声地唤了凝洛一声,甚至朝她扬了扬手。
凝洛朝他笑了下,却见宋氏忙将林出尘拉到跟前,还把他扬起的手压下,这才抬头向凝洛送来带着歉意的一笑。
杜氏自是看不上宋氏的这番做派,鼻腔中冷哼一声便看向别处了,只是这声哼传到宋氏耳里,又是吓得一颤。
不过宋氏不知道,虽然杜氏看不上她的行为做派,却对眼下的情形很满意。
杜氏是家中的当家主母,虽然膝下只有一女,可生了儿子的这个小妾是她亲自挑的,并且小妾和庶子都对她言听计从,全是懦弱无比的样子,在家中翻不出什么花来。
杜氏的眼神从凝洛脸上扫过,神色便有几分阴沉。
从前凝洛跟那小妾母子是一样的性子,她便也从不把她放在心上,这两年寻个高官富贾的人家,送过去做妾,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当上填房,她作为娘家人也能沾不少光。
可最近凝洛好像突然转了性,如果任由这么发展下去,那张倾人城的脸对她来说就不是能送出手的宝物,而是妨碍了。
“凝洛,你故意穿着旧衣出来,是想让父亲觉得母亲苛待了你吗?”凝月斜了凝洛一眼,鼻孔朝天地说道。
凝洛打量了凝月一眼,果见她又穿了一袭新裙,头上的簪子也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反出耀眼的光。
“母亲勤俭持家,父亲都是知道的,我不知妹妹的新衣从何而来,只知家中并无余钱为我购置新衣。”凝洛淡淡地回敬了一句。
杜氏一听,顿时心里生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