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看着眼前这个高如修竹的年轻人。
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却一股子沉闷,浑身散发着不可控的暴戾,仿佛下一秒就能冲进去把现场都砸了。
“陆总,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她低声询问。
陆既明握紧双拳,眼里迸出冷意,声音清冷:“我来恭喜他们。”
“撒谎,你这个样子像是来道喜的吗?”
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就是来寻仇,还是那种不共戴天的大仇。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苏曼还想劝他:“陆总,请您想清楚,你父亲既然决定要娶沈雅蓉,一定做好了万全打算,而且今天现场有媒体,你若真和陆董撕破脸,以后在文远,只会更加艰难。”
陆既明年纪不大,还没有能力挑大梁。
苏曼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如今文远掌握在陆建辉手里,老太太又昏迷不醒,偌大的陆家,没有人能替他撑腰。
“苏曼,你不懂,我今天,一定得恶心他们一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陆建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人的情绪到达顶点,出离愤怒,如果不做点什么。
会疯的。
看着眼前这个清雅美好的姑娘,陆既明不想拖她下水。
“回去吧,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还有,不要喝酒了,你身上酒味挺重的,”陆既明漆黑的眼眸,在她白皙的脸上匆匆掠过,恋恋不舍的移开,看向别处。
他往前走,苏曼跟几步过去。
刚拐出走廊,迎面看到一对亲密相依的男女。
“好巧啊苏小姐,你也是来参加陆董的婚宴的?”
听着这个声音,苏曼头皮一麻,果然视线瞥过去,看到了顾柏州和他的新女友金茗。
女人穿着火红的高定长裙,七寸细高跟,身段袅娜,曲线毕露,肤白貌美,站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
只从外貌看,俊男靓女。
可骨子里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什么锅配什么盖。
看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苏曼挺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干脆装作没听到。
金铭却娇声一笑:“苏小姐真是高冷,原来传言也不能尽信,原以为你能高攀傅家,就算家世穷酸,也得有个好家教,没想到啊……啧啧……”
语气说不尽的嘲讽,眼尾上挑,斜眼看人。
可惜她忘了面前还有个陆既明,话还没说完,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走到她身边,帽檐抬起来,露出一双凶狠的眼。
顾柏州原本想看苏曼出丑,察觉危险,揽着怀里的新女友,警惕的看向来人。
“闭上你的臭嘴,满嘴喷粪,口气这么重,来之前该不会才从厕所出来吧,小爷我今儿只戴着普通口罩,被熏得受不了,下次得戴着防毒面具,不然中毒了都不好意思跟医生说怎么回事,”说着还拿手不停扇风,满眼都是嫌弃。
陆既明那张嘴,出了名的毒,不论男女,不管年纪,只要让他不好过,总能把人噎死。
苏曼抿唇,忍不住想笑。
顾柏州现在腿脚不便,上次被一群人莫名其妙殴打一顿,养了挺长时间的伤,身上那最重要的零件差点报废,现在遇到这种刺儿头,都是能避就避。
“乖宝,咱们不和这种疯子一般见识,”他护着金茗,小声说:“待会我找人教训他一顿,给你出气。”
金茗脸上挂不住,美眸喷火,怒骂一句:“窝囊废!”
她抬脚,狠狠地踩在顾柏州漆黑铮亮的皮鞋上,那双尖头细高跟,再重重一碾,疼得顾柏州脸色煞白,五官拧成一团。
她是有仇就想当场报,可不会留着过夜。
男人没有魄力,跟养的狗一样,不能护家,还有什么用。
金茗也不管顾柏州,扭头往回走。
顾柏州快步跟过去,擦身而过时,更是恼恨地瞪了眼苏曼。
“你就是心太软,对他们这种人没必要客气,”陆既明按了另一边电梯,拉紧口罩,手伸进裤兜里,一派慵懒。
苏曼语重心长:“我知道,谢谢你。”
“啧,真严肃,我不是去鱼死网破的,放心,不会让他们逮着我,待会我还得回去照顾外婆呢,”他垂头,进了电梯,苏曼没犹豫,抬脚迈进去。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牵扯进来,出什么岔子我没法跟琛哥交代,”陆既明使劲按了几下开门键,但电梯已经开始上行,他只能接连按了好几个就近的楼层按键。
苏曼在五层时被他赶下来。
电梯门合上,她看了眼安全通道,给楼下的保镖打了个电话,那几个保镖人高马大,兼挺凶的,为了不让同事误会,她便让人等在酒店外的车内。
想着万一出什么事,身后跟着几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总不会被欺负。
苏曼觉得自己挺狐假虎威的。
七楼人满为患,厚重奢华的宴会厅门外摆置的精美高端,内里更是金碧辉煌,不同于传统的婚宴,像是商界交流的晚宴,云集了不少房地产金融界的大佬。
推杯换盏间,就看到梳着大背头,打扮的无比精神的陆建辉挽着新婚妻子沈雅蓉,走到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