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赵宅内,苏玉琴已经睡熟,睡容恬淡安静,就算是在这样全然放松的时刻,她也不愿意摘下脸上的纱巾。
赵长南怜爱的看着她,轻轻揭开面纱。
在她疤痕上印下很淡的亲吻,又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内心无比满足充实。
玉琴找女儿找了二十多年,他也帮着四处查探消息,可这么些年一直没什么音讯。
那个孩子,是她心里最沉痛的思念。
现在,傅云琛忽然找上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赵长南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他起身,穿好衣裳,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刚下楼,看到还没睡的赵谨行。
“这么晚了,爸您还要出去?”
赵谨行手里拿着本书,俊眉朗目,正安安静静的在看书,见到父亲,略有诧异。
赵长南言辞闪烁,“嗯,有点事,要出去,你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拍摄。”
“我知道,睡不着才起来的,您去哪,我送您,”他将书放下,走到玄关,取过衣架上的大衣。
这件事,谨行早晚也应该知道。
赵长南觉得没必要瞒着他,“好,送我去傅先生的别墅,我找他有事。”
“傅云琛?什么事非要现在去,”赵谨行见父亲比较着急,不由多问了句。
“是你妹妹的事,有眉目了。”
赵谨行神情一顿,妹妹,他的生母,只有他一个儿子,再婚也没有生育,所以妹妹只能是养母找了多年的女儿。
他心绪复杂,嘴上没说话,心里和父亲一样变得急切。
驱车去了傅云琛在京城的别墅区。
安保很严,等了大半天才放行。
车子停在别墅楼下,按响了门铃,有保镖过来开门,引两人进去。
傅云琛已换上家居服,坐在中庭的小茶桌边,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碗盖倾斜,沿盖碗边缘撇去浮沫。
随后搓茶,茶香袅袅。
等到摇香结束,茶水入海,这才抬头面带笑意的看向赵家父子。
“二位,请坐,”傅云琛客气请他们入座。
赵长南站在那,不动,定定的看着傅云琛,“请傅先生说清楚,二十四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深露重,繁星点点。
赵谨行扶着父亲坐在茶桌边,自己也找了个位置,三人面对面,神情各异。
傅云琛倒了茶,推到两人手边。
是时候了,该把当年的事告诉赵长南。
他沉吟一下,淡淡开口。
“当年,我只有七岁,差点在一场大火中丧生,是蒋太太的丈夫蒋盛将我救出,蒋盛却因此丧命,蒋太太那时临产,在医院生下一个女婴,后来不知为何,她带着女婴离开,至此就再无消息,十多年后,我辗转各地,找到蒋太太的女儿,照顾她到如今,期间,我并未放弃寻找蒋太太,直至找到当年的老佣人,才知道那年蒋太太在一场车祸后,被人带离苏城。”
后面的事,赵长南知道。
他把玉琴,也就是化名后的何心樱带到京城。
就是防止她求死。
耐心的陪了她一年,意识不够清醒的玉琴才恢复神智。
清醒后,第一时间回了苏城,可惜老家父母接连病故,老佣人也离开,孩子,并没有送到傅家,生死不明。
傅云琛的话无异于一颗深水惊雷。
让赵家父子心头齐齐震撼。
赵长南猛地站起身,向来儒雅沉静人,急躁地上前,抓住傅云琛的手,“你找到……那个孩子了?她在哪里?活得健健康康的吗?”
赵谨行担心父亲太过激动,慌忙扶着他。
傅云琛眸光有些复杂,这一刻,他等了好些年,心情既酸涩又有些悲伤,大概是想起那场大火中,同样丧生的双亲,所以面上没有找到恩人的喜悦。
“她很好,如今也在京城,如果蒋太太愿意,随时可以见到她。”
“那就好,那就好,玉琴找了她二十多年,头几年夜夜都做噩梦,梦到那孩子死了,如今知道她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多谢您!”赵长南说着,眼里有泪花闪烁。
傅云琛浅淡一笑,“我应该做的。”
再见面,蒋太太会不会还怨恨他。
就像那日在太平间,她满眼仇恨地怒视他,恨不得死的是他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您有那孩子的照片吗?”赵长南问。
傅云琛顿了顿,回,“你们见过面,在医院。”
赵长南愣了愣,好半晌,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喃喃,“蒋小姐?太巧了,怎么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多无独有偶的事。
赵谨行搀着父亲,离开的时候说,“谢谢。”
傅云琛没说话。
他回到卧室,看向还在沉睡的未婚妻,满心都是柔软。
躺在苏曼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微带着冷意的薄唇紧紧贴在她额上。
身子微微颤抖。
苏曼睁开眼,察觉了,彻底醒过来,朝他怀里钻过去,纤瘦的双臂缠在他劲挺的腰。
“做噩梦了吗?”她记得,刚认识时,他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