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曼一早让保镖送她来医院,买了很多补气血的营养品探望赵长南。
蒋萱坐在走廊凳子上,用手提处理公司的事。
苏曼无视她。
蒋萱合上手提,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袖口下滑,露出小臂上还没有完全消退的痕迹。
白嫩的肌肤,点点指痕,有点刺目,蒋萱自言自语,“我血小板低,随随便便一个手印都能留好长时间,要是被人揉的力气大了,十天半个月都消不下去。”
苏曼皱眉,当着保镖的面,她口无遮拦,明显就是故意说的。
“有病,就去治。”
留下句话,苏曼敲门,迈步进了病房。
蒋萱冷哼,暗忖,你得意不了几时了。
纱窗半开,窗帘被吹得拂动,桌上摆了插瓶,淡淡的花香混着消毒药水的味,扑进鼻腔。
苏曼一下就想起来外婆去世那晚。
病房里也是这种味道,浓的久久都散不开,她心口酸涩发疼,连带语气都有些哽咽,“赵教授,您好些了吗?”
赵长南清醒后,身子又沉又重,手都动不了,形同废人,洗脸洗脚这些伺候人的活儿都是苏玉琴在做。
现下,苏玉琴拿着毛巾帮他擦手,每一根都仔细地照顾到。
她对苏曼,有很大的成见。
赵长南笑了笑,招呼着,“好多了,谨行,给苏小姐削点水果吃。”
赵谨行嗯了下,端着果盘去卫生间清洗,片刻后,回来,请苏曼坐下,他则坐在一边削梨。
要切开的时候,问她,“这里没有叉子,对半切?”
苏曼苦笑,“不用,我外婆说,梨不能切开,分梨分离,寓意不太好。”
苏玉琴手上动作一顿,这句话,她母亲生前也总是说。
可惜造化弄人,最熟悉的亲人早就阴阳两隔。
赵长南用力动了动指尖,触碰妻子的手。
他虚弱的说,“苏小姐,请节哀。”
赵谨行默默地在梨子下垫了张纸,递给苏曼,她笑着接过,小口小口地吃。
还没吃完,走廊传来乱哄哄的脚步声。
接着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鱼贯涌进来七八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咔嚓咔嚓,对着苏曼一顿乱拍。
人数众多,保镖也拦截不住。
“苏小姐,您身为天晟傅董的未婚妻,怎么看待自己未婚夫在外流连花丛这件事?”
“您和傅董感情要好,是面子功夫吗?传言说傅氏总裁有个养了十年的小女朋友,这件事,您知情吗?”
苏曼发懵,问题接踵而至,她一时头脑反应迟钝。
下意识就反驳,“没有的事。”
“那这个视频怎么解释?”
有人放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男女暧昧的纠缠,男人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半挺身地压着衣裳被撕开的女人,那双笔直细长的腿儿,白得打眼。
喘息声,粗重浓烈。
即便没看到表情,也能想象出场面有多璇旎。
女人尖尖细细地叫着,“云琛,轻点儿……”
苏曼脑子要炸了,身子发冷,头顶似乎被人用重锤狠狠地砸了下,砸得她头晕目眩,往后一退,正好退到个宽厚温暖的男性怀抱里。
就在昨天,傅云琛还一脸深情地说着,他是干净的没有被染指。
那现在怎么回事?
视频里纠缠的男女是假的吗?
她心口刺刺拉拉地疼,疼得五官皱着,好像有人拿把小刀,一点点地剜她的肉。
连呼吸都疼。
保镖大力推开记者,劈手夺走对方手机,狠狠地扔在地上。
声音戛然而止。
病房里却静得可怕。
赵谨行担忧地看着苏曼,她的脸,惨白的像纸,眼神缥缈,也不知在想什么,但冲击力绝对是爆炸性的。
原以为都是假的,没想到竟然另有真相。
傅云琛真碰了蒋萱?
所以继妹身上斑斑点点,都是欢爱后的痕迹。
赵长南无比震惊,苏玉琴目眦欲裂。
看角度像是室内的监控拍到的,还是无意间拍下的,更加证实了,有人在说谎!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病房,没看到有病人吗?”
蒋萱费劲地挤开众人,冲到母亲身边,对着记者怒斥。
两个女主角聚在一起,世纪话题,镜头再次对准蒋萱,狗仔争抢头条,有人连问都没问,直接就地起草文案,开始发博,博取流量。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迅速,燎原之势根本来不及阻止。
傅云琛在看到热搜时,脸色冷如冰霜,桃色新闻,散布的速度如同病毒扩散,迅捷的令人发指。
很快,天晟的股市开始动荡。
各部门接连收到订单取消的电话,公关部忙着撤热搜,花钱平息。
半小时内,热搜撤了十几条。
市值损失了两个亿。
对傅云琛来说,钱是按分秒挣的,无关要紧,可企业形象跌下去,再想扶正就比较困难,最要紧的,是苏曼!
他立即拨打苏曼的手机。
好几次,一直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