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
安泞的到来和刚刚白墨婉的到来,萧谨行的态度天壤之别。
安鹿鸣都注意到他父皇此刻的举动,分明有些怪异。
审批了一半的奏折直接放下了不说,本就端正的身子,此刻更是正襟危坐,好像在故意表现,不能失了半点仪态。
“臣妾参见皇上。”安泞行礼。
她告诉自己,入乡随俗。
在皇宫和萧谨行契约半年,她尽量迎合他。
唯一只希望他言而有信。
“平身。”萧谨行连忙说道。
安鹿鸣觉得他父皇都已经有了要亲自去扶起他娘亲的冲动。
“鹿鸣,见着母后还不行礼?”萧谨行吩咐。
安鹿鸣皱眉。
刚刚那什么娘娘来,分明字字句句和他都有关系,但父皇从头到尾没让他搭过一句话。
安鹿鸣放下砚台,规规矩矩的走到安泞面前,跪地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安泞把安鹿鸣扶起来。
眼眸看着安鹿鸣脸的那一刻,脸色一下就变了,她转头质问萧谨行,“鹿鸣的脸怎么回事儿?”
右半边脸明显红肿,仔细一看,脖子上还有些擦伤。
摔的吗?!
从小安鹿鸣就比同龄人成熟,这种因为自己不注意才会发生的意外,绝对不会发生在安鹿鸣的身上。
也就是说。
极有可能是被揍的。
萧谨行不至于用暴力来让安鹿鸣臣服吧?!
一想到这里。
安泞完全不淡定了。
“是习武。”萧谨行一眼看出安泞的心思,连忙解释,“朕教他习武,意外受伤。”
“谁让你教他习武了?”安泞没好气地说道。
“男儿当自强。”萧谨行表情严肃。
“鹿鸣才四岁。”
“朕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飞檐走壁了。”
“那你怎么不说说你十岁时双腿残疾,路都不能走了?”安泞怼。
萧谨行呕血。
在儿子面前,就不能给他留点颜面?!
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安鹿鸣诧异的视线看了过来。
他一直努力保持着的高大形象,不能前功尽弃。
“哪怕身体发生意外,朕也身残志坚重新站了起来。”萧谨行沉稳。
“呵。”安泞实在是佩服萧谨行的厚脸皮。
她也难得和萧谨行斗嘴皮子。
非常坚定的告诉萧谨行,“从今日起,不准再教鹿鸣习武,鹿鸣的功夫,我会让张叔根据他的身体情况合理安排。”
“朕有分寸。”萧谨行俨然是拒绝了安泞。
“你有分寸,他会鼻青脸肿成这样?!”
“练武之人难免受伤……”
“萧谨行,我让安鹿鸣进宫,只是为了满足你所谓的父爱,并不是让你来祸害鹿鸣的。”安泞打断萧谨行的话,声音中明显带着些压抑的怒火,“你把安鹿鸣真的当亲儿子在对待吗?!”
萧谨行被安泞这么质疑,脸色都变了。
他还未开口辩解。
安泞阴阳怪气的说道,“刚刚白墨婉来说了这么多,皇上怀疑鹿鸣的身份,也是应当。”
“朕从未怀疑过!”萧谨行一字一顿,很坚决的否认。
“也对,毕竟鹿鸣和你长得一样。”安泞云淡风轻。
仿若也不想再纠缠这件事情。
“哪怕鹿鸣长得和我不一样,朕也不会怀疑。”萧谨行笃定。
安泞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朕很清楚你的性格,如若不是朕的孩子,你会直接告诉朕,不会隐瞒。”萧谨行说得清楚。
安泞心口微动。
萧谨行这么信任她?!
超过白墨婉?
“对鹿鸣的培养,朕会做适当调整,尽量不让他受伤。”萧谨行又突然妥协。
哪怕这种伤并无大碍,但因为安泞会担心会心疼,他可以改变。
安泞抿唇。
有一种好像欺负了萧谨行的错觉。
弄伤她儿子的人是萧谨行,而且安鹿鸣确实才4岁,做太过就是在拔苗助长。
所以综上,她并没有错。
不用心有不安!
“母后。”安鹿鸣突然开口。
安泞也让自己不去多想。
她便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
“儿臣是自愿跟着父皇习武的。”安鹿鸣直言。
安泞诧异。
“儿臣受伤只是意外。何况,在儿臣从屋檐上摔下来那一刻,父皇救了我,他身上的伤,比儿臣更重,在后背。”安鹿鸣补充。
安泞直直的看着自己儿子。
所以鹿鸣是在给萧谨行说好话吗?!
半个月的相处,萧谨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搞定了鹿鸣?
“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安鹿鸣仿若也看出来了安泞心思。
他其实也不想说出来的。
但看着母后这般去责备父皇……他只是不想冤枉了好人。
不是对他所谓的父皇有了好感。
安泞转眸又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对视着安泞的视线,此刻安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