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濯脸色难看,这件事情他也糊涂了,其实他跟家里人没觉得“白化文”哪里面善。
白家人颜值挺高的,他们都是双眼皮,但是“白化文”是单眼皮。
不过他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道单眼皮是隐性基因,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其他地方“白化文”也没有跟白家人哪里相似,可二叔和二婶说像,他们也觉得越看越有点像。
尤其是他们带着“白化文”出去,人人都知道白家认回来了亲儿子,见到的都说长得像白家人!
这会儿他觉得韩一鸣更像的。
他紧抿着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童安阳知道这件事一时半刻没有定论,便又问道:“你们家原来的那个孩子呢?”
白子濯摸摸鼻子,叹口气说:“白化文看到他就难受,质问我们什么意思,难不成因为我爸妈养了子清,所以舍不得人,继续养在跟前膈应他。”
“子清是个自傲的,当即就去了李家。我们想着他已经成年了,就,就没在关注他。”
韩一鸣低笑声:“就凭借着胎记和所谓的面善,李化文成了白化文?
我脚上也有七颗星,是不是也有可能?换句话说,你们很有可能接纳一个冒牌货,还把养了这么久的亲人往外推。
并不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称得上是亲人的,呵,白家人的亲情可真是廉价呢……”
白子濯不想跟他说话!
童安阳抿着唇,继续问道:“你们知道白子清去哪里了吗?”
白子濯点点头:“知道,当初还是我开着车送他过去的,开车两个小时。”
韩一鸣明白了童安阳的意思,低头想了下,“现在带我们过去!”
白子濯愣了下,“现在?为什么?”
韩一鸣冷笑下:“你们白家想要日子过的跟浆糊一样稀里糊涂,我却不想,至少我得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白子濯不知道为啥,在他面前总是底气不足,“行吧,那我们现在就走,说不定能在天黑之前赶过来。”
他去开车,带着韩一鸣和童安阳前往李家所在的小城镇。
在车上的两个小时,韩一鸣都是微沉着脸,一语不发。
童安阳其实内心已经有些确定了,但是这样糊涂的白家,认了还不如不认。
不过他们绝对不希望李化文仗着白家,继续胡作非为。
车晃晃悠悠的,童安阳的眼皮比较沉重。
韩一鸣揽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媳妇儿,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再喊你。”
童安阳嗯嗯着,直接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沉睡过去。
等到地方的时候,她睡眼朦胧地揉揉眼睛,“到了没?”
韩一鸣揉了揉她的头发,心情好了许多。他早就不是需要父母的年纪了,而且韩家人对他很好,只是人喜欢追根究底,他到底是谁。
是他霸占了别人的位置,还是他就是他呢?
不管如何,他都娶了心爱的女人,俩人会携手一辈子,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到了,你先醒下神,待会我们再下车。”
童安阳还有些迷糊。她好奇地看了看窗外,确实是小城镇,红砖房子上的标语都斑驳了,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处处有些破败萧条的样子。
白子濯将车停在了电影院前,解释道:“子清不愿意被人知道他以前的家庭情况,上次就让我远远停下车的。
他现在的家在拖拉机厂家属院里,当时是我看着他走进家门的。”
童安阳这会儿清醒了,坐直身子,略微拢了下头发,“一鸣,我们下车走吧?”
韩一鸣点头,问了白子清的地址,便没让白子濯跟着,跟童安阳往家属院而去。
李家很普通,说是住在家属院里,却并不住在楼房,而是在二层筒子楼。
他们刚到楼下就听到楼道里各种嘈杂声,其中一个声音最为尖锐:“怎么,你是从京都来的,我使唤不动你啊?
我们是没有生养过你,但是我们也养了华文二十年,合该他报恩的时候,结果他去京都享福了……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白家少爷,不像是你,明明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白白享福二十年……回来你不管是替他报恩,还是给我们尽孝,不应该吗?
咱家可没什么男人不进厨房的规矩……
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工作让出来不应该?
我告诉你李子清,这辈子你都还不上这份恩情……人的命运是公平的,合该享多少福气,你都提前享完了,该吃苦了……”
一个暗哑的老头直接爆喝道:“你在白家呆这么久,真当自己是少爷了,什么都不干?让我们养着你?”
伴随着他的声音,是东西狠狠砸落声。
韩一鸣和童安阳对视一样,快步上楼往李家赶。
邻里都叹口气摇头,“这李家人是不是糊涂啊?他们对李化文疼爱的不行,结果抱错了,等换回来亲生的,非打即骂……”
“可不是嘛,他们仗着自己在这里有点势力,抢夺了人家原本的工作,还将人给关在家里当佣人,不知道的以为这个才是抱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