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潋滟,风流中还带着点阴森。但苏恪本人常年冷漠,气质冷淡,尤其是眼睛无波无情,如千年积雪。镜子里的人因此气质大变,灯光下如上好膏玉的肌肤毫无瑕疵,紧抿的唇颜色极淡,衬着一张脸总有种目下无尘,含霜带雪的淡漠。
苏恪擦干净手,捋了捋湿漉漉的额头,刚想烘干就想起自己已经没有修为了,眼中情绪不变,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习惯,顺手结了账,在前台惊艳的目光中,一声不吭的走了。
反正记忆里这些人都是狐朋狗友,凑近他也只是为了让他请客。
化身自己也知道,却丝毫不在意。全当花钱买乐子了。
开着化身的敞篷跑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家。
化身住的是极为奢华的别墅,外面花园里的假山小瀑布,还有一大片草场。是苏老爷子送给苏星知的成年礼。
但是这个别墅没有其他人,起初是有几个佣人的,后来小演员来了后,化身就把所有的佣人都给辞了,一切全让小演员来做。也算是磨磨他的傲骨。
所以现在的别墅显得孤零零,空荡荡的。
此时天色将晚,夕阳已经将天空隔开了一道薄薄的口子,薄红正从这道口子里宣泄而出。
小演员还在片场拍戏,这还是化身把他塞进去的,可惜小演员一腔热血终归会失望了,因为暗地里化身已经通知了导演,决不允许给小演员出头的机会。
而且,这个时间,该吃饭了。苏恪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习惯,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小演员。
*
陆梦清穿着
厚厚的戏服认真的翻看着剧本,下一幕就是他的戏了,他一字一句的揣摩着,手中还拿着笔,不时把自己的想法写上去。
夕阳的薄光撒在他的脸上,侧脸看上去温润如玉。
一个娃娃脸的女孩挤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悄悄喊道:“陆哥,陆哥,有电话。”
陆梦清放下笔,接过手机就看到熟悉的备注:苏星知。
他捏紧了笔,每一次苏星知打电话来就没好事。
但是又不能不接。
只能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手机,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接通了电话:“苏星知,有事吗?”
苏恪倚靠在楼上的栏杆处,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面的院子,听到那头低低的声音后,嗓音冷漠:“现在回来,我要吃饭。”
陆梦清看了看不远处的剧组,压低声音,好声好气的安抚道:“你可以再等等吗?一会就到我的戏了,我一完工,立刻回去给你做饭。”
“不行,”苏恪翻着苏星知的记忆,嗓音冷漠,“十五分钟内你如果不到,我会打电话给医院,立刻给你外婆停药。”
陆梦清咬着牙看着不远处的拍摄:“你明知道十五分钟内我肯定到不了。”
“那是你的事。”
那头说完这句话立刻挂了电话。
陆梦清紧紧握着手机,又看看不远处的拍摄,咬咬牙只能脱下服装,跑到导演跟前焦急的鞠躬道歉:“王导,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现在有急事,我的戏后面补拍吧,我必须要先离开。”
说完也不等王导说话,着急忙慌的跑了。
剧组的人目瞪口呆。
这陆梦清也太没有大局观了吧。
副导直接摔了本子,指着陆梦清的背影气的手指直哆嗦:“他算什么东西,啊,还没成腕呢,就在这耍大牌,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了?他到底能不能拍,不能就让他滚蛋。”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私底下窃窃私语。
陆梦清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现在还三头两头说有事要先走,这算什么,仗着后面有人为所欲为吗?
难怪副导这么生气。
整个剧组虽然没说,但没有一个对他印像好的。一个走后门的还天天摆这么大的架子。
他以为自己是多大的大腕呢?
人家真正的大腕也没有他那样啊。
导演叹了口气,拍了拍副导的肩:“消消气,人家都道歉了。”
副导努力的吸气,放缓了脸色:“行了,不用安慰我,接着拍戏吧。”
车上,陆梦清不停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着急的鼻尖都要冒汗了,一直催着司机开快点。
小助理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梦清的脸色:“陆哥,是不是苏星知又刁难你了。”
陆梦清揉了揉小助理的头发,没有说话。
小助理哭丧着脸:“苏星知每天都莫名奇妙的找各种理由叫你回去,打断你拍戏,本来导演他们就不喜欢你,这下更不喜欢了。”
陆梦清也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
但是苏星知,他幽幽叹了口气,陆梦清不敢保证苏星知会不会说到做到。
即使再喜欢演戏,再珍惜这次机会,陆梦清也能分得清楚。
当年苏星知明知道他急着用钱为外婆治病,还是掐断他所有的路,让他陷入困境。差点眼睁睁看着外婆病危。
现在外婆在苏星知手里,陆梦清就更不敢动了。
有时候他都不懂苏星知究竟看上他哪了,要说喜欢,陆梦清可以肯定苏星知的眼中根本没有喜欢的意思。
只有兴趣,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