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啸?
兵变?
庆忌不以为意。
盖因他对于人性颇为了解!
人类的适应性极强,一支铁血强军,如何淬炼出来?
除了战场厮杀,日常的严苛操练必不可少。
现在,吴国的将士对于这种堪称残酷的演武极其痛恨,深恶痛绝,可是等到了真实的战场上,他们都能因此活命下来,逃过一劫。
如此,他们如何还能痛恨这种枯燥且残酷的大演武?
再者说,庆忌在军中实行这种“弱肉强食”风气,是无可厚非的。
大演武当中,战胜的一方晚上可以额外加餐,而战败的一方,则是只能饿着肚子睡觉。
如此一来,可能激起将士们心中的反感,但他们的好胜欲同样愈发高涨。
而且,这样的大演武不会每天都举行,会按照军队的编制隔段时间定期举行,所以不必担心将士们经常饿着肚子,无力操练!
这只是庆忌激励将士的一种手段,仅此而已。
“二三子,寡人知道尔等所言非虚。”
庆忌脸色淡然的道:“练兵,尤其是练出一支可战之兵,天下强军,的确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
“寡人的确不该急于求成。然,寡人向来只信奉一个真理,那便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寡人又怎能奢望这些将士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可堪一战?”
“这……”
一听这话,众将顿时面面相觑,不明觉厉!
庆忌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孙凭。
孙凭作为大司马,治理一国之军事,的确称职。
他跟这个时代众多大将一般,爱兵如子,能跟普通士兵同甘共苦,吃一样的饭菜,睡一样的床板!
但,孙凭却不明白一个道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当然,庆忌并不认为孙凭爱兵如子的做法是错误的,只是有的时候过分“溺爱”士卒,可能在战争期间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大司马,寡人让你准备的依仗之师,可已就绪?”
“回禀大王,微臣已经准备妥当。按照大王的吩咐,臣已然调集五千锐士,日夜演练,在大王冠冕之礼那一日,便可如约而至,陈于相湖之畔!”
“善!”
庆忌微微颔首。
对于孙凭的办事能力,庆忌还是颇为信任的!
“长卿,你的陷阵营,操练得如何?”
庆忌随即又关心起孙武适才组建不久的陷阵营。
“大王,陷阵营如今,已经可堪一战。”
可堪一战?
庆忌的眉毛一挑。
他知道孙武的性格十分谦和,说是可堪一战,指不定已然成了一支天下少有的劲旅!
庆忌旋即又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之下,进入陷阵营所在的营地。
他们来的时候,只见陷阵营的锐士还在披着厚重的铠甲,全副武装的在校场之上抓对格斗。
每一个人,都累得汗如雨下,但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种坚毅的色彩!
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庆忌就能知道这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兵。
那是自然!
毕竟,每一个陷阵营的锐士,基本上都是孙武从数万吴军将士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曾经历战争的淬炼。
他们体魄强健,性格坚韧,不论放在哪一国的军队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锐士。
“擂鼓!”
孙武立刻站在高台之上,大手一挥。
不多时,原本还在进行徒手搏斗的陷阵营锐士,便都迅速集结起来,整齐有序的站在高台下面,雄赳赳,气昂昂!
整整八百名锐士所组成的方阵,人人斗志昂扬,目视前方,没有任何一丝毫不相干的杂音。
当真是令行禁止!
庆忌见状,不由得微微颔首。
站在庆忌的位置上,由远及近的放眼望去,只见这些陷阵营的锐士,各个身披青铜重铠,披坚执锐。
他们每一个人都手执长戟,腰挂青铜剑,背上负一面犀面大橹和一把铁胎硬弓,并且还有带五十发弩矢。
再加上身披着的三层铠甲,庆忌估摸着,他们的负重都有几十斤!
“孙将军,你的陷阵营真的可堪一战?”
在一侧的孟贲颇为不信,道:“这些将士负甲担器,十分沉重。看着还行,但唯恐上不得战场!”
“如何上不得战场?”
“哈哈哈哈,孙将军,莫说某孟贲不识你的练兵之能,然则此等披甲如龟壳一般的部众,守城尚可,外出野战只能引颈待戮!”
显然,孟贲等一众将领都在怀疑孙武的治军能力,怀疑陷阵营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