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标的弟兄们,脱号服!”
……
众兵丁扒开号服,露出精赤的月匈膛。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刀剑伤疤,一道又一道重重叠叠。
周西发也得意的扒掉自己的官袍,展示自己的骄傲:
“老子在威宁州打彝寨的时候,次次都是赤膊冲锋。江南贼兵再凶,能凶的过他们?”
赵知县肃然,拱手一圈:
“好兵!咱丰城有希望了。”
他大声说道:
“本县再拨粮5000石、再加开拔银2万两。抚台大人有言在先,弟兄们斩贼一首级,赏银10两!要是贼官,再翻倍。”
周西发一听,就两眼放光:
“县尊说话算数?”
赵知县令人取来吴志诚的亲笔书信:
“抚台大人的亲笔信,做不得假。况且不是我们一县出银子,而是全省的士绅一起出银子。二位总兵放心,这首级银我们江西人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
……
威宁镇标众人眉开眼笑。
几乎压抑不住惊喜:10两?大清朝从未有过的高价码。
在省内剿土司蛮兵,1个首级换1两赏银。其他省份高些,正常在3两,极少数情况会更高。
王生烈不露声色:
“10两,是到手的吗?”
“对!”
王生烈识字,简单浏览了一遍书信还有印章,确信无误。
“成交!”
当天,银车和粮车就进了军营。
2万贵州兵眉开眼笑,对赏格十分满意。饱餐一顿,有酒有肉。
次日清晨,
全军开拔,一路向东北。
准备渡过抚河的一处支流,途经三江口镇,然后北上解南昌之围。
丰城县丞打马追上:
“王总戎,周总戎。你们要不再等等?云南广西绿营也快到了。这样比较有把握!”
“不必了。我怕人太多,银子不够分。”
……
而此时,
已经抵达三江口镇外的南赣总兵马忠义部,陆续遭遇吴军斥候。
这意味着吴军主力必定在百里之内,或许更近!
“老马,怎么办?”
“躲不过去就打一仗!”
马忠义望着奔跑的吴军斥候,感慨这仗越来越不好打了。同时心中默默咒骂是哪些混账把战马卖给了吴军。
马忠义轻松爬上战马:
“传本官将令,沿镇子外修筑坚垒。让本地巡检配合。再派快马信使去南昌,禀告抚台大人,南赣镇5000兵丁已渡过抚河,随时救援省城。”
“嗻。”
三江口,位置重要。人口稠密,相对富庶。
清廷在此设置巡检司检查来往客商,缉捕盗匪。
……
察哈尔总管哲勇,和马忠义骑马观察了附近10里的地形。
镇子北边有一片小山岭,山头连绵。
大部分区域海拔在30丈以下。
“这仗不好打!”
“不好打,也要打。老哲你的马队在山岭下方驻扎保持威慑。娘的,在鄱阳湖平原打仗,简直正中吴贼下怀。”
“放心吧。”
俩人很快就商量好了对策。
待吴军赶到,面对面的打一仗。
镇子外面是连绵的麦田,估计再有1个多月就可以收割了。
风吹麦浪,十分壮观。
马忠义皱眉,他怀疑吴军在此时大规模进攻目的就是粮食!
他心中暗自琢磨,
要不要干脆把麦田都给烧了。
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狠辣的想法。因为麾下兵丁忙着修筑营垒,打造盾车。
……
抚河,虽叫作河。
主干流下游水面宽度有1里。夏季时,其宽度甚至能达到2里。
河和河的差别,就和人和人的差别一样,大的离谱。
当然了,马忠义不傻。
一路都在寻找小支流渡河,避免风险。
还拨出了300兵负责看管渡河的那些小船,这是保命的后路。
他也不是怕死,主要是想保住宝贵的生命,更好更久的为大清为皇上效力。
望着河面,马忠义突然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老哲,你说吴军水师如果突破了三岔口,从赣江航行至抚河,怎么办?”
“那完了~”
“扬州江北大营那帮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囤了几万兵天天吃干饭。他们那边不给压力,我们这边被人家的水师摁着头暴打。”
俩人对着涛涛河水,苦思冥想。
“主子,三江口巡检来了。”
“带过来。”
白胖的巡检,一见面就双膝跪地:
“拜见二位大人。”
“免礼。你来告诉我们,封堵抚河或者赣江,有可能堵住吗?”
“啊?”
……
白胖巡检,见两位将军不是开玩笑,于是认真琢磨起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最终,
他摇头:
“河面太宽了,除非搬来半个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