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老夫兑现承诺,让你走!”
赵庄文扑通跪地。
“恩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有。”
“恩师请讲。”
“师徒一场,我对你别无要求,就一条,永不投吴!”
赵庄文缓缓举起右手:
“湖南乾州人士赵庄文,对天、对地、对祖先、对先圣发誓,此生此世永不降吴。若大清亡,吾当效法朱舜水。”
王杰眼珠子血红,
又匆匆手书两张,寥寥数字,笔迹潦草。
封疆荐人的条子,放在日常价值千金。
……
俩人就此分开,
王杰的最后一句话莫名其妙:
“你或许是对的。”
赵庄文听见了,头也不回的下了城墙,
王杰亦没有回头。
“抚台,危险。”
话音未落,
附近一门子母炮被吴军炮弹命中,炮车倾覆将2名火枪手压在底下,惨叫不止。
军心雪崩。
无数人在溃逃,末日来临的既视感。
……
王杰摘下顶戴,
一头花白头发在风中飘扬。
他举起佩剑,高呼:
“乾隆26年状元、钦命湖北巡抚、陕西韩城人王杰,今日与武昌同亡,与各位弟兄一同战死。”
“弟兄们,杀贼啊。”
奇迹发生了,
新军都是些淳朴农夫,居然被这么一番话给镇住了。
人心就是这么的难以捉摸。
一秒钟能成散沙,一秒钟能成大坝。
许多人真的停止了逃跑的步伐,抓起刀矛和冲上城墙的第1派遣军刀盾兵展开肉搏。
……
“砸!”
“砸1块石头,就赏1两银子。巡抚大人以自家祖坟和皇上的清誉担保啊~”
城中青壮组成的预备队被厚赏激励,纷纷挤上城墙。
一时间,
石块砖块如雨点抛下。
攀爬云梯的炮灰们,坠落好似流星。
这一波必破的攻势居然被堪堪挡住了。
不过,
黄肆也不气恼,
只是冷笑道:
“让派遣军缓一缓,先不要爬云梯了。50丈外,布置督战队。”
“是。”
……
战场临时后撤最怕演变成溃败。
督战队一排排的枪口镇住了炮灰们。
经历了残酷的新兵营训练,炮灰们丝毫不怀疑督战队痛击自己人的决心之大。
没一会,
布置在城下70丈处的(包括自费购买的)臼炮塞满榴弹。
“开炮!”
出膛后,由于压力陡变,铁皮薄壳裂开,霰弹扩散开,哗啦啦从天而降。
伤亡惨不忍睹~
拥挤在城墙上的新军和民壮无处可躲。
鲜血浸透城砖~
臼炮有一大优势,装填快!因为口径大、炮身短~
连续5轮快速炮击后,
黄肆大吼:
“第1派遣军,上。”
……
刚才这一波铁雨,王杰被忠心护卫压在底下,侥幸躲过。
他爬起来望着重伤濒临死亡的护卫,悲从心来。
将手中佩剑横在脖颈处。
惨笑:
“老夫本以为自己能做个当代张巡,如今方知,做个史可法就已殊为不易。”
“不甘,不甘心啊。”
不远处,
吴军先登已跳上城墙,径直朝着自己奔来。
王杰嘶吼一声:
“大清万岁~”
然后,
将横在脖间的佩剑狠狠一拉。
血如喷泉,佩剑当啷落地~
……
一豁牙甲士费劲跪下,将王杰的尸体翻来覆去来回扒拉,又拿破布捂着其脖子伤口~
表情之悲戚,
不知道的以为是孝子贤孙。
“哎,一条大鱼,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这名绰号崩牙的士兵如今已是哨官。
假如能生擒或者斩杀巡抚,立马升任营官,和张老三平起平坐。
他越想越恨,
砍下首级后,将尸身抛下了城墙。
身后,
队友已将2杆军团旗帜插上垛口,哗,用力展开~
……
黄肆通过千里镜望见了插上城头的军旗,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面是獠牙滴血、扬天长啸的黑熊图案——第1派遣军。
一面是通体金黄、蓄势待发的狐狸图案——第4军团。
他扭头吩咐:
“入城之后,快速控制城中衙门、府库。务必在第一时间贴上我4军团的封条,门口多加岗哨,听明白了吗?”
盔缨鲜艳的传令兵当即催马离开。
此时,
吊桥放下,城门缓缓打开。
1名参谋凑了过来,低声道:
“总指挥,下官也想第一批入城。”
“嗯?”
“两个军团同时入城,下官怕发生摩擦,士兵们把握不好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