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生锈的办法当然是有的,除了直接使用不锈钢,在高务实前世最简单的当然是直接拿砂布打磨,但前世常见的砂布却也不是眼下大明就已经有了的,而且砂布也有很多种类,以现在的条件制造一点可以打磨钝器的砂布倒是也不难,但是用来打磨打蛋器的砂布,怕是就有点不好办。
而除了砂布打磨这种物理解决办法之外,还有一种化学办法,那就是直接用盐酸浸泡。中国古代就会制造硫酸,因此在高务实看来,加工一下制成盐酸当然也很简单——硫酸与食盐混合加热即可。但考虑到中国此时制造硫酸是用绿矾为原料,绿矾虽然谈不上多么稀有,但毕竟从成本上来说也还是不划算了。
有这工夫还不如重新造个,反正拉铁丝这门技艺在中国又不算很难,那些锁子甲什么的,不都要用到铁丝么?
但高务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感觉没有全套工业体系果然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区区一个打蛋器除锈,在综合了成本因素之后,居然还不如不解决。这个结果,让高务实这个多少带了点“穿越者无所不能”心态的人有些难以接受,皱起眉头久久不肯开口。
赏月见了,就有些责备地瞪了妹妹一眼,然后说道:“大少爷,其实您也不必担心,如果按您之前说的,到时候要生产很多的香皂,那这个……搅拌器,嗯,这个搅拌器其实很难生锈的。”
高务实微微一怔,下意识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每天都在用啊!”赏月小心地看了高务实一眼,回答道:“您看,把一件铁器沾了水,放在那儿几天不用,那肯定是要生锈的。可如果这件铁器每天都在使用,用完之后又每次都擦得干干净净,那一般就很难会生锈啦。”
高务实呆了一呆,然后一拍脑袋:“对啊,怎么把这么简单的道理给忘了!赏月,你这个提醒很及时,当记一功……嗯,不过赏钱现在不能给你,等我赚了钱再一并赏赐吧。”
赏月抿嘴一笑:“奴婢就是随口一说,这哪当得起赏赐?”
高务实摆摆手,正色道:“这可不是随口一说的问题,有功就得赏,无论大小。还有,不是跟你们说了很多次了吗,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不用自称奴婢。”
赏月和听琴对望了一眼,还是由赏月开口:“大少爷虽有恩典,但奴婢们可不敢恃宠而骄,况且要是平时说顺了口,异日当着外人也如此这般称呼,旁人怕不是要腹诽大少爷管教不严……失了主家颜面,奴婢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高务实叹了口气,知道二姝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这个时代毕竟不是“人人平等”宣传了若干代人的时代,要让她们觉得大少爷和自己是“平等”关系,怕是基本等于白扯。没法子,以后再看情况吧。
各种大小工具用品检查完毕,高小壮又还没回,高务实就闲着没事好干了,想了想,吩咐赏月听琴研墨,他打算练练字。
其实按理说他跟高拱一同来京,原本是由于高拱想亲自督导他学习,但高拱对他虽然关心,可一则来京的时间恰好赶在年关,按照中国的千年习俗,过新年才是大事;二则高拱重新当政,一时也实在是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两个原因加在一块,就导致直到现在还没决定好由谁来给高务实做这个西席先生。
其实高务实穿越之后,自己觉得读书的能力仿佛很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当年做秘书的时候写惯了各种“党八股”的缘故,总之他就是觉得自己对于“套路作文”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适应性,基本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虽然说要把现代文换成文言文,把党八股换成真八股,但他感觉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至少,在有一点上非常类似:大明的八股文,圣人之言高于一切自己的思想;前世的八股文,中央决议高于一切自己的思想。
所以,从这个根本上来说,两者其实是一个调调。
当然,差别肯定还是有的。前世中央的决议绝大多数都是经过多方调研、讨论乃至公议之后做出的决断,基本上都当得起“与时俱进、踏实务实”之类的评价。就算偶有某些基层感觉中央调子太高,其实多半也是因为中国实在太大,地区与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中央只能按照最广泛的情况来做出决断,个别地区有时候感觉本地的实际条件与中央要求有所偏差那也不足为奇;而至于大明的圣人之言嘛,那就真是一言难尽了……
不过,如果依高务实的看法,对于绝大多数圣人之言,可以这样简而言之:用于修身治学,极佳;用于治国理政,扯淡。
他自己当年也经历了十几年应试教育强行灌注,甚至工作后也时不时会有些包括党校学习之类各种各样的培训、进修,所以对于考试这种事,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哪怕大明时代科举考试的录取率远低于前世,也不至于让他视为畏途。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现在这些大明考生读死书的多,而他除了读书,可是专门学习过应试方法的。如果把科举考试当成前世的审题作文,那么高务实很显然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切入主题——这在八股文里就是最关键的